杜青裴骨子里的傲然被唐云意压得荡然无存。

他不甘的望着唐云意远去的背影，唐云意突然回头，咧开嘴笑起来，“杜大人，请帖收到了？千万一定到场……”

杜青裴把后槽牙咬得咔吱响。他受到了唐云意浓浓的讽刺，连过往路人投过来的目光让他感觉刺眼无比，犹如针扎。

“云意，你……”

曲文泰摇摇头，唐云意今非昔比。他虽挂着金灵卫的头衔。但已经超出金灵卫之外。

“曲指挥，杜青裴充其量是个跳梁的小丑，不敢对金灵卫怎么样……”

曲文泰张开嘴，最后把话题引到付离身上，“听说付离在寻找红衣金灵卫的路上，被人谋害了？”

“是，好在遇到神医……”

“红衣金灵卫呢？”

“那个老东西……别指望他了。金灵卫是他为了保护女帝而设立的，他离开那么多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关注金灵卫，或许……我认为他不至于绝情，兴许他在金灵卫里留人了”

唐云意也曾恨过红衣金灵卫，但是见到红衣金灵卫之后，他突然打消了心底的恨意。红衣金灵卫可能没有他想象中的衰老，他可能很年轻，以年轻人的身份混在金灵卫中。

“罢了”，曲文泰仰头吐出一口浊气，“金灵卫如今是强弩之末，我们越来越比不过如日冲天的朱翊卫”

“曲指挥，别那么悲观。对了，你能否帮我找几个人？”

“谁？”

“几个混混……”

临走前，唐云意与曲文泰约定的喝酒。他赶着马车去了翰林院。

余晖洒满天际，树梢上涂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

唐云倾站在大门的廊檐下，望着同僚一个个离开。

“云倾，还不走？”，有人打招呼。

唐云倾笑着摇头解释，“等人”

唐云意会赶着马车来接他。他被莫名的兴奋笼罩，像翰林院门口的一尊石狮，左顾右望。

腹中已经饥肠辘辘，他打开水囊，灌了几口，又把腰带勒紧。

一辆灰色的马车从街道尽头驶来。车厢普通，却有一头拉风的马匹，黑鹰昂首阔步，鬃毛像一面旗帜在风中飘扬。马蹄用力拍击地面，好像要把青石地板给敲碎了。

“云倾，上来……”

马车停下，唐云倾眉上喜梢，眉眼像上弯，好像天上的弯月。

唐云倾一屁股坐到了车辕上，随手接过唐云意扔过来了糕点，“你先垫垫……入秋了，老鱼去菜市扛了一头羊回来，今晚吃羊头汤……”

“好”

余晖渐渐消退，马车在地上留下了越来越长的影子。

寂静的小路上，两侧树影婆娑。风卷着落叶在脚下旋转，一双黑色的靴子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