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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他们约了在市中心的广场碰面。广场上有一个喷水池,旁边是一个巨大的大理石装饰雕塑。尚澄就坐在雕塑旁边的一张长椅上,他的身边围了一群洁白的鸽子。地上的白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机灵地观察着投食者。冷风中薄弱的阳光下,那个似乎在和白鸽说话的男孩每一次抛洒食物的动作都透着俊逸的味道。  林谷雨缓慢地走过去。她一直觉得尚澄原本就是一个很干净温柔的人。可是,就是这样子的人,在弄伤林茜的脸时会是什么样子的表情,得意,厌恶或者憎恨?她想象不出来。  今年冬天来得特别的早。空气中都是冷意,就连阳光都降温了不少。  一双笔直的腿立在跟前,尚澄抬起眼皮,看着把阳光挡住的林谷雨说:“来了?”  林谷雨今天穿了一件很普通的白色体恤和一条牛仔裤,外加一件格调破为高雅藏蓝色开衫,上面还带着两朵洁白的小花。这种百搭的单品她有很多,多数都是林茜给的。只不过平时在学校穿校服会多一些。她把在学校一直扎起来的头发放下来,看上去整张脸只有巴掌那么大。  她坐在尚澄身边,看着白鸽忽而飞来几只又扑哧地飞走。  “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吃东西。”尚澄说道。  他带着林谷雨一起去了广场附近的一家甜品店。店里装修得十分雅致,有多彩的鲜花有慵懒的猫咪还有细碎地阳光从玻璃窗外透进来。这个简直就是韦晓琪幻想的生活。尚澄点了一份布朗尼,林谷雨点了一份焦糖布丁。他们一起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林谷雨看着尚澄慢条斯理地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她就想到了尚青连。“你好像很喜欢吃甜的?”  他吃着甜品时,眉目会微微地上扬,仿佛就触摸到了幸福一般。  “有那么一段时间喜欢上,后来就习惯了。”尚澄淡淡地说,他的瞳仁之中却宛如蒙着一层晨曦的雾霭,看不清思绪。  “一会儿有什么安排?”林谷雨问。  尚澄从皮夹钱包里拿出两张门票交到林谷雨面前。  “怎么样?”他问。  林谷雨看了看门票上的字――密室逃脱。“你要是想玩,那我就陪你。”她绕过他的问题直接说道。  你要是想玩,那我就陪你。  尚澄缓了一下才呵地笑开,终于乖巧了一次。  ……  他们一起选定了主题,大致就是富商死于家中,保险箱里的巨额不翼而飞。选了主题后,在工作人员的要求下,他们把随身的物品放在了置物柜然后进了密室。蒙上眼睛被带到密室里,等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处的大概是一个浴室之类的房间。故事的设定是富商近来收到恐吓信。为以防万一,所以约定了警察今晚见面。不料警察抵达富商家中时,富商已经暴毙家中。  密室里已经事先留了一份验尸报告,上面有死者出生日期;初步推定的死亡时间;凶器是浴室里花洒的软管。  林谷雨往前走了一步,撩起垂挂下来的浴帘。发现浴缸里,躺着一个道具的死人。她触不及防地惊了一下,动静不大,却引来了尚澄的目光。  他鄙夷地嗤道:“假的。”  林谷雨定神,背对着尚澄“嗯”了一声,伸手就探进水里检查那软绵的十分仿真的道具尸体。    尚澄立在林谷雨身后,如墨染一般的眸光中略带玩味。哟,还蛮认真的样子。他迈着修长的步子走过去和她说道:“你会觉得是谁杀了这老头?”  就刚才的语音所得到的线索,管家在警察来之前一直在仓库里清理东西,期间并无不在场证明。而小富商十岁的夫人是在警察到来后才回家的,并且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此外还有一个恐吓者。  林谷雨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她不喜欢轻易猜测也不喜欢轻易下结论。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手指就触摸到了浴缸底座一块凸出来的机关按钮。她顺着按了下去。  一阵机械笨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他们同时侧目过去,原本贴在墙上的落地镜竟然缓缓地拉开一道暗道。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于是同步地顺着那天暗道走了进去。  又到了一个房间,大约是书房之类的设置。  “这里面倒是要暖和得多。”尚澄观察了一圈十几平方米的密室,这里摆放着书架书桌。以及为了呼应主题而被撬开的保险箱,凌乱地散落了一些纸张。    “听专家说今年会出现强烈的‘拉尼娜’现象,估计冬天不好过。”林谷雨想起前些天看到的新闻。  尚澄轻嗤:“专家的话一天一个样。”他说着已经翻腾着道具,不停地寻找着出去的线索。    林谷雨也望了一圈被桌子上的地球仪吸引住目光:“我记得你家里也有一个地球仪吧。”  “我妈送的。”尚澄白皙修长的手转着地球仪,面色柔和,“以前的时候想着环游世界。”  这是尚澄第一次提起他妈妈的事。她斟酌了半晌才说道:“她一定很疼你。”  尚澄点头,继续翻找可疑的线索。仿佛不愿意多说。  害怕空气突然间的沉默。  “说到洋流,我想到了一场利用密度流的战争。”她说。  尚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说下去。    “这个故事发生在直布罗陀海峡。”她得慢条斯理,像她平日里不急不慢的作风,“直布罗陀海峡两侧分别是地中海和大西洋。由于地中海密闭所以盐度高于大西洋,海水在直布罗陀海峡产生密度流。密度高的地中海水由于重力从底层流向大西洋,密度低的大西洋浮在上层流向地中海。”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国军队就利用了密度流攻击英国领地直布罗陀。德国的潜艇可以升到表面顺着大西洋洋流流入,又可以沉到水底跟着地中海洋流流出。因为不需要发动发动机,所以没有被发现,德国潜艇就这样坦然地从英国军队的眼皮子底下自由出入。”  林谷雨说着一边用手指在地球仪上指指画画,让尚澄明白。  她总结这个故事:“天时地利人和,善于利用的一方赢了。”  “呵。”尚澄不屑地哼道:“赢了一时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正义的一方赢了。”谁都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后是哪一方赢了。  “可是,英国和德国又有哪一个比较正义?”林谷雨认为,英德两国曾经都或多或少地推进世界大战的爆发。在两个国家之间选择正义的一方?这又要怎么选。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格局,本就是反侵略者与侵略者的对抗。这还不能区分吗。再接近的,就日本和中国之间来说够明显了吧,有些人就是狼子野心想鸠占鹊巢。”他说这话时眼眸微眯,带有和平日里不同的冷意。    林谷雨的想法依旧是停留在所谈到的两个国家而已,却没想到尚澄说的是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  有些人就是狼子野心,想鸠占鹊巢。  她听到这里,眼皮骤然一跳,惊得六神无主。  大约是这个话题已经到了尽头,尚澄问道:“找到什么线索了?”    林谷雨摇摇头。她蹲下来把地上散落的纸张一张张地捡起来,仔细地查看了一下,普通的a4纸张,并无特别之处。转头发现尚澄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钥匙。他回头睨了一眼紧锁的门。“门上装的密码锁。”他又四下转了一圈,对林谷雨说:“找找哪里有钥匙孔。”  这方面,林谷雨算是发挥了女生的优势,心细。没没一会儿她就发现了隐藏在书架后的钥匙孔。她把整块书架上的书搬下来,好让尚澄插钥匙。  果不其然,只听见“嗒”的一声,尚澄就打开了藏在书架后的暗格。尚澄长得高,肩线正好挡住了林谷雨的实现。  她走过去凝眸一看,里面只有一个装裱了的十字绣。上面绣了九九八十一个格子。其中有些格子上绣了字数,而有些是空的。中间有四个格子是用红线绣的。  “这个是……数独。”林谷雨说。  他把十字绣拿出来,说“这用红线圈出来的应该就是门上的密码了。”他说着挑了挑眉毛,那眼角的痣仿佛透了不可一世的傲慢。“怎么样,要不要比比看谁先解出来?”  林谷雨回头在把刚刚捡起来的a4纸给了尚澄几张,又随手在书桌笔筒上拿了一只水性笔递给他。  尚澄嘴角一勾,一副完全胜券在握的模样。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来,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在每一个空格里列出待选数字,然后根据各种方法一个一个地排除选定。林谷雨分神地撇了一眼专注的尚澄。他不说话的时候,嘴巴会抿成一条线。从侧面看,鼻子又高又挺的,灯光染的他的眼底生辉。如若不明察秋毫,还真就察觉不到他细微的呼吸。每道轮廓都完好无损地倒映在墙上,落成栩栩如生的剪影。  尚澄的思维很快,短短十几分钟就解了出来。他得意起来富丽如春,眼角就地生花。“7,9,8,1。”  林谷雨垂眸看了一眼尚澄的草稿纸。对应十字绣中的红线圈出的格子,四个数字是,7,9,8,1。  她沉吟片刻, “密码四位数,那么排列起来就有24种可能。”她支着下巴快速地把概率列出来,然后走到那扇紧闭的门前,就打算一个个试。  “密码错误。”  “密码错误。”  提示声响起第二次的时候,尚澄阻止了她。“试试1987。”  她按照尚澄说地试了密码。然后按下手柄,那种开关的声音让她不由得惊喜,回头赞赏般的看着尚澄,眼里满满的探究,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  他耸肩,这么说着就已经侧身走进了开了的那扇门后。这一次没有直接通往任何一个房间,而是笔直的一条挂着壁灯的通道。  林谷雨跟在他身后说:“不说?”  通道里很寂静,每说一句话仿佛都带着回音。两侧的石砖墙上挂着的壁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尚澄也没再端着, “刚刚在浴室那边的那份验尸报告你忘了?”  “有什么关联吗?”她问。  两个人并肩走着,叠加起来的影子映在墙上,亲密无间。  “死者出生于1977年,故事背景是他的妻子小他10岁。”所以尚澄在解出数独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这组数字很奇妙,细想了一下才发现拼凑起来是富商妻子的出生年份。  “原来这样。”  尚澄忽然问: “进来的时侯我让你猜谁是凶手,你说不知道,那现在呢?。”  “你呢?”她拒绝了尚澄的问题,反问他。  “同床异梦。”  若有所指,林谷雨懂了。“为什么?”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凶手和平进入。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在一个人洗澡的时候坦然地进入卫生间。”  “那到未必,没有打斗痕迹也有可能是伪装的第一案发现场。”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两个就同时顿住脚步,眼睛看到了尽头,一堵厚实的墙面完全阻绝了去路。在这条通道尽头的两侧分别有一扇门。中间,摆放了一局棋盘。他们要开哪一扇门,是左还是右。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估摸着也差不多到点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分别上前去看了看门锁,都是密码锁。  得出这个结论,两人又同时回头,研究摆放在路中间的那副棋盘。一副围棋,只是落子很奇怪。白棋一行,黑棋一行,交替了五行。棋子以一颗三颗为单位,时而一颗棋子单独,时而三颗棋子相连,完全不是下围棋的模样。  “这个围棋下法很奇怪啊。”林谷雨说。  “如果一颗棋子代表点,三颗棋子并列代表划。一行是一个字符。那这样子的话……玩过摩斯密码吗?”尚澄问。  在棋局的左下方有一个小本子和笔,大概是给他们解密码准备的。尚澄直接拿起准备的道具点点划划的,摩斯密码字符的组成单位就是点和划,没多久他就列出了棋局上的排列顺序。他大约是常玩这样的游戏,对于对于字符对应的密码了然于胸很快就解出了密码。  因为不知道密码对应的到底是那一扇门,所以两个同时分别去试了。让人没想到的是,密码竟然两道门都适用。  “打算走哪边?”他问。  “我走我开的这扇门。”林谷雨答。  尚澄的眉梢挑了起来: “我走这边。”他指的是他开的那扇门。  林谷雨勾了勾嘴角:“那一会儿见了。”说罢就径直走进了那扇门后,厚重的门面缓缓就缓缓地合了起来。  尚澄的目光眼瞧着林谷雨的背影一点一点的被木制的门面掩盖住,无奈的笑了笑:“还就真一个人去了。”  林谷雨进去后,门就自动关上了。这次的房间是一个仓库,除了进来时候的那个门口,就没有了明显的别的出入口。林谷雨寻思着应该会有别的密道之类的。所谓仓库,就是摆放杂物的,一些汽车轮胎啦,平时家里花园的一些修剪植物的工具啦,一些木材的边角料啦,凌乱地分放在这个房间的各个角落。  她转了好一会儿,突然就听到了游戏时间到了的提示音。  她愣了一下,那么块时间就到了?  所有的暗门自动打开。没想到暗门就在刚刚她转了好几圈的轮胎旁边。林谷雨顺着打开的暗道,猫下身子钻了出去。在走过最后一个通道口时,四下灰暗,只有出口处带着明晃晃的自然光。她看到尚澄站在出口处等着她,背着光整个人悠闲又慵懒。她走上前,不出意外地被尚澄嫌弃吐槽:“你也太慢了。”  “嗯。”林谷雨附和地应着,“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妻子有外遇,杀了丈夫,并制造了伪证。”在尚澄所去到的那个房间里,放了保险柜里被盗走的巨额,以及富商调查妻子出轨的证据。所谓的恐吓者,就是妻子的秘密情人。    他们一起走了出去,到柜台工作人员处取了随身物品。林谷雨随口问了一句:“左边的那个房间如果顺利解开密码是不是最后也会通往右边的房间?”  “是的,因为被盗走的巨额都在右边的房间。左边的那扇门只是设的一个障眼法。”工作人员解释道。  林谷雨点点头,看着尚澄说道:“那你也不算十分了得。如果你选了左边的那扇门,只怕时间到的时候你还在找线索。”  “那到未必。”尚澄不以为然。  林谷雨也觉得没必要多做争辩,她只是评论道:“这剧情还真是俗气。”  “奸夫□□,也挺般配。”尚澄鼻腔轻哼。  他的话里,带着不悦,厌恶,甚至恶心……说话间,他们已经走了出来。空气中肆意猖狂的冷风颓然的往她的衣袖里灌充,冷得她一个哆嗦。林谷雨目光望着面前的车水马龙,轻描淡写地说道:“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你今天话里有话的样子。”  他毫不在意地耸肩,“有吗?你平时不也常常这样?”  林谷雨顿在路边凝视着尚澄的眼睛,不发一言。她以为尚澄看穿她了。只是抬头触碰到他那双眼神时,依旧是桀骜如初,她才缓了一口气,温软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平时常来玩?”她问。  “还好吧,和朋友来过几次。”尚澄说。  “朋友?”林谷雨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就是王旭那张小麦色的脸颊,硬朗的五官,“就是那个常跟你在一起的人?”  “观察得很仔细嘛你。”尚澄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  “也还好,有心就注意到了。”林谷雨并不掩饰。  他忽而懒洋洋地申了一个懒腰,宽大的卫衣下摆往上一提,露出精瘦而又白皙的一截腰。 “你这个人真让人搞不懂。”  “这不好吗?一首歌你要是弄懂了,会唱了,你就懒得再唱了。”她打着比方,末了又补充,“虽然我不会唱歌。”  保持新鲜感。尚澄呵地笑了,林谷雨这个人可还真是心思多。他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继而说道:“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游戏,怎么样,要不要一起玩?”那个江湖,他一向是暗夜独行。因为他忽然间觉得,他们其实可以玩到一起去的。  林谷雨两眼一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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