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轻舟放下茶杯,开始断断续续说着自己所了解的一切。
原来孙纭纭的母亲和孙炎的母亲年轻时,是很好的朋友。
阴差阳错,因为孙长武的出现,两人成了大半辈子的仇人。
这件事,或许连孙长武本人都不得而知。
毕竟吴慧和苏梦从来也没有提起过。
孙纭纭是很小的时候,翻母亲旧照片才发现的秘密。
照片里,两个十来岁的少女穿着老式泳衣,她们亲密的勾肩搭背站着,脸贴着脸,圆圆的婴儿肥小脸灿若生花。
孙纭纭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母亲,随后仔细看向吴慧身旁的那个人,屏住了呼吸。
怪不得,别人家的小三和正房都吵得不可开交,而她们这些年却始终保持沉默。
怪不得,孙长武的父亲会相中苏梦这样出身并不算高的人家,还一意孤行的让孙长武娶她,不过是为了拆散孙长武和吴慧的一段情缘。
怪不得,小时候孙炎欺负孙纭纭的时候,苏梦永远都在责怪自己儿子的不是。
原来,吴慧和苏梦曾经那样要好。
孙纭纭讲过,小时候有一次孙炎故意将她推下了游泳池。
眼下四处无人,孙纭纭又不会游泳,那一刻真的命悬一线。
是苏梦及时出现,跳进泳池将瘦小的孙纭纭救起。
只不过,她反复交代,不许孙纭纭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孙纭纭听话的捂紧嘴巴谁也不说,孙长武问她时,她也说是自己不小心掉进泳池的。
那一次,孙炎被苏梦打的三天下不来床。
也因此,他欺负孙纭纭的手段愈演愈烈。
听易轻舟讲到这里,宋宥希已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孙纭纭这种暴脾气偏偏忍得了孙炎的各种手段。
怪不得一向暴虐的易轻舟会坐视不理。
怪不得苏梦死了,孙纭纭会如此难过。
上一辈的爱恨情仇,孙纭纭实在承担了太多。
想恨又不敢恨,想怨又不得怨。
吴慧和苏梦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宋宥希心里酸的厉害,又起身进屋去陪孙纭纭了。
易轻舟低着头,指尖画着茶杯边缘,一脸的心事。
崇善悄然靠近,双托下巴凑到她面前。
“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
“没什么。”
崇善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他坐在沙发上,易轻舟坐在他大腿上。
易轻舟被紧紧箍着,蹙眉挣扎。
“你又干嘛,这是在别人家里。”
这家伙,怎么出去了一年回来比从前还要缠人。
崇善用手顺着她的长发,冰凉的手指反复摸索她的后颈。
“这周末跟我去A城接我妈好吗。”
易轻舟脊背一僵,略带惊慌的看着他。
“听她说,我不在的这一年每周都有田螺姑娘送她礼物,吃穿用度,甚至是保姆保镖应有尽有。
我思来想去,这么善良且大方的田螺姑娘恐怕就只有一个人选了。
轻舟,我想带你见见她,以后你就也有家人了。”
崇善了解易轻舟的过往,见她满脸低落的神情就知道,她应该也在想自己那个不曾见过面的父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