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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虞柔掐着点出现在尹公馆的大厅时,屋子里正忙着写对联、剪窗花,一派热闹祥和,其乐融融。
她一头短发,美眸清澈冷淡,穿着一身黑衣黑裙站在大厅门口,纤瘦的肩头沾了雪,风尘仆仆的样子。
但她的打扮不像是来过年的,倒像是来奔丧的。
沙发前的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四顾无言。
尹明德是惊讶的,虽然身为父亲,他却不知道虞柔今天会来。
尹星月和宋从筠似在打量她的衣着和头发,有些不满。
靳承川的视线落在她肩头的雪上,眉心蹙了蹙——
一个月没见,怎么好像反而清瘦了些?
尹星月的双胞胎哥哥尹星牧,才从国外回来,看到虞柔出现时,表情最冷,“谁让你来了?”
虞柔没错过每个人的表情,包括靳承川那状似厌恶的皱眉,无所谓的嗤笑一声,“看来都不欢迎我呢,那我走了。”
“是我喊她来的,毕竟是过年嘛,虞琴阿姨久病住院,虞柔她没几个亲人能团圆,就只剩我们了。”
尹星月笑得人畜无害,主动放下手中的红色窗花,走过去挽虞柔的手腕,“今晚做了番茄排骨火锅,你现在怀着孕,宝宝需要营养,要多吃一点。”
她的热情是演给靳承川看的,但也过于刻意,虞柔总觉得她灿烂的笑容下,憋着坏。
尹星牧虽然不爽,但毕竟是妹妹邀请,他没说什么,冷着脸去了楼上。
尹明德笑得慈爱,热情招呼:“既然来了,那就快过来坐,小柔也剪个窗花吧?”
虞柔面无表情的拿走尹星月的手,不让她挽自己,一听尹明德装模作样的说话,她就忍不住回:
“不了,我亲自剪的窗花,我怕你们贴好后半夜做噩梦。”
“……”
尹家几人的脸上,都有或多或少的难看,当着靳承川的面没表露出来。
靳承川比较淡定,提着毛笔的手腕轻轻一转,对联上是一副潦草狂野却莫名工整好看的字迹。
尹家人全都凑过去看。
尹明德赞叹:“承川的字张扬又不失霸气,果然是字如其人,有大师风范呢。”
虞柔也凑过去,瞄了一眼,红唇微讽:“十六个字能勉强看懂两个字,跟鬼画符一样,不过尹公馆阴气重,靳总的字拿来作为镇宅符咒,还是很不错,毕竟能辟邪。”
屋里其他几人:“……”
尹星月悄悄瞪了她一眼,像是警告。
靳承川的书法,是被靳老爷子一记一记板子亲自教出来的,哪怕送去书法鉴定协会评个奖都是没问题的。
这么多年来,虞柔是第一个敢这样吐槽他书法的人。
他修长指骨捏着毛笔,慢条斯理地沾墨,语气幽幽的:
“虞小姐不说话时,还能勉强算半个美人。”
“一说话,就像个肤浅无知的市井泼妇。”
虞柔很赞同似的点了点头,“温柔知性的美人,是你身边的尹星月,我这种市井泼妇,只懂得自己淋了雪,也要撕烂别人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