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很繁琐了。
芍药得孟婉盈的青眼,出来进去无人敢置喙,都不需要禀报夫人。
丁香身份尴尬,也问不得。
也只能从门房,丫鬟小厮们的嘴里拼凑,房俊可等不及,迈步走到孟严城面前:“既是心上人,就不会只见一面两面。
把府里的嘴封严了,细细的查,看看她去的地方中都哪里重合了,再问问附近有没有人看到什么。
再看看有没有人赁了房子,又在这几天搬走的。”
事过必有痕迹。
房俊把能想到的一股脑提点了翻,就摆手告辞:“孟大人看出来了,这件事跟我无关。”
见孟严城想说话,又抬手把人按了回去:“答应你的事等三天之后的,恕我直言,你那个人情还真没我大婚重要。”
不说蜜月了,皇帝还给他三天婚假呢。
不乐意就拉倒!
房俊旁若无人的离开,绕过影壁的时候突然停住,声音远远飘来:“给那几个蠢货带个话,天大的事给我憋着。
明天谁来闹事,我弄死谁。”
刚出大门,就看见公主府的马车,府兵巴巴的迎上来:“殿下说饭菜都好了,您有什么事都快着些。”
房俊点了点头,他听的懂。
高阳这话不是催促,而是给别人听的,言下之意,再不放人她就要入宫告状了。
心里有点甜。
跳上马车,房俊才掏出帕子摊开,上面是从手指上擦下来的血迹。
他在恭桶前发现的,但检查尸身的时候,芍药没有半点伤口,只鼻子深处和嘴角有些暗红。
脖颈处细腻,僵硬。
掐死跟上吊其实差不多,眼睛会鼓突,喉咙淤青处肿胀,脖颈也会垂向一边。
掐是掐了,手印痕迹也对得上,但并不是芍药的死因。
真正致命的是中毒。
房俊掏出纸笔,把疑点都罗列出来:“鼻孔的血比嘴角多,毒药不是事先咬在牙齿里,那是谁给她的?
管家说孟婉盈失踪就开始寻找,期间芍药身边一直有人跟随,仿写的字迹又是怎么交给凶手的?
孟严城好歹也是大理寺丞,府上怎么跟筛子似的。”
放下笔,才从袖子里滑出张纸来。
折叠成很小的一块,这是他刚才背对着众人,表面跟孟严城耀武扬威,实则提醒的时候,对方塞过来的。
是芍药的绝笔。
字迹很娟秀,跟孟婉盈的截然不同:“小姐自幼孤苦,老爷疼她,却有要事缠身。
府中还有众多亲人,夫人慈爱,过往都是奴婢鬼迷心窍,如今悔之晚矣,若有来世,定做牛做马伺候夫人。
奴婢是个没用的人,什么都做不的,只能去陪着小姐,小姐说了要长长久久。
奴婢不敢忘,不敢不从。”
后面就写的有些潦草了,反反复复的认错,说对不起老爷。
求老爷再疼疼小姐,别让她孤单一个人。
有意思!
房俊长腿交叠,自言自语道:“生前一直防备夫人,要死了突然就认错了?
总不能是怕夫人迁怒她家人。”
脑袋里突然闪过个画面,玉姐说芍药的时候,夫人突然攥紧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