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璟秧眼睛微湿,提笔给侯月回信。
祁昀慎去洗漱换了身衣服过来,徐璟秧的信也正好写完,厅里摆好了膳食,她坐在桌边陪祁昀慎用完。
这几日西山大营事务繁忙,祁昀慎每天回来都要单独用饭。
夏日天气炎热,尤其徐璟秧还是双身子,她夜里躺在床上,露出圆圆鼓鼓的肚子,祁昀慎按着老规矩先给她捏了捏四肢,然后用专门调好的香膏抹了一层在徐璟秧肚腹上。
怀孕耗心神,徐璟秧脑子里常常只能专注一件事,越到孕后期,反应越大。
刚怀孕时,祁昀慎给她抹香膏,徐璟秧还能自己看会书,如今月份渐大,她注意力全在自己肚子上,没有多的精力再去做别的。
祁昀慎心疼妻子,抹好后又举着扇子给她扇风,等到香膏干了后,再把裙带系上。
成婚的第一年,徐璟秧编写了一本草药奇注,穷苦人家看病难,本能治好的疾病,因为没钱只能拖着拖着,最后被活活拖死。
那还不如索性编写一本普通老百姓都能看懂的医书,缓解穷人老百姓看不起病的问题。
编写好后,徐璟秧又把书给谷神医审阅了一遍,谷神医在她基础上又添添改改。
在徐璟秧年初查出怀孕时,这本书作为义书投放于京城各大坊市当中。
……
翌日谢擎回京,当年谢擎状元游街的画面仿佛才是昨日。
祁嫣钰白日都留在了府里,等到傍晚时,一辆马车才从国公府侧门悄悄离开。
祁嫣钰马车停在谢府院落外不起眼的巷子口,等了两刻钟,谢擎才从宫里出来回府。
祁嫣钰猛地放下帘子。
她拍了拍胸脯,面色微白,“算了,我们还是回府吧。”
马夫声音迟疑:“小姐,咱们好像晚了。”
男子敦厚温淳的声音从布帘外传来。
“荥瑞郡主可是有事?”
谢擎音色没什么变化。
相遇是在元启二十四年的状元游街,一眼倾情,念念不忘。
祁嫣钰制造了不少偶遇,都没能打动谢擎。
后来谢擎回老家丁忧,到兄嫂大婚,谢擎外派出京,这段期间二人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
如今元启二十六年,祁嫣钰想给自己这着了魔的两年做一个了断。
祁嫣钰深吸一口气,她掀开布帘。
马车外,谢擎端方有礼,目光平和。
“微臣见过荥瑞郡主。”
外派两年,在外风餐露宿,谢擎模样看起来并无什么大的变化。
祁嫣钰面无表情:“本郡主只是路过而已。”
谢擎:“此次从冀州回来,微臣准备了些薄礼。”
晨竹送上一幅汴绣。
祁嫣钰嘴唇微动:“你什么意思?”
谢擎顿了顿,开口:“微臣感念从前与郡主的相交之谊,日后望郡主一切安好。”
祁嫣钰手掌攥紧,“当真?你的真心之言。”
谢擎深吸一口气,于他而言,真假已经不重要了。
“都是微臣的肺腑之言。”
祁嫣钰开始笑,笑的眼睛都红了。
“好啊好啊,谢擎,你就是个心盲眼瞎的瞎子!”
有些话说到这个地步就够了,京城不缺丰神俊朗的世家公子,她祁嫣钰并不是非要吊死在谢擎这棵歪脖子树上。
“走,回府!”
祁嫣钰的马车离开,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谢擎立在原地,就这么望着街道方向。
晨竹不忍:“公子……”
谢擎闭了闭眼,“回府。”
谢擎要留在大梁,日后辅佐萧翎即位,未来如何,谁都不知。
本来就没可能的事,不如源头掐断。
祁嫣钰回到镇国公府,她锁紧房门,扑在床上,埋在枕头里,很快枕头晕湿了一块。
谢擎送的汴绣,上面绣着几株绿竹。
祁嫣钰看着就来气,让丫鬟给烧了!
长公主来到她院子里,听到女儿的哭声,她直接用刀把门劈开。
祁嫣钰哭红一双眼,呆呆坐在床上看着门口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