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张青不快,谢卿羽自觉地不再发问,只是依旧笔直地站在门口。
他好像又招人烦了。
“抱歉。”
张青撇撇嘴:“不用道歉,您是天玄派使者,我不过小小天山门的一个低阶体修,我受不起。”
谢卿羽张了张嘴,没说出来什么话,但是张青莫名觉得他黯淡了许多。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谢卿羽侧身一步让出了门:“你去吧。”
张青眼神亮了亮,从凳子上站起来走了两步,感觉手脚有些麻。
谢卿羽注意到她动作滞塞,于是默默开口:“我送你过去。”
“不!”张青拒绝了他,指了指桌子上的水壶:“你不是要帮我解决下毒的人吗?你留下来查,我自己能走。”
他们都离开,要是有人趁机破坏最证怎么办?
天山门的计划已经推进到这一步,她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必须要谢卿羽这个使者留下查。
谢卿羽伸手去拉她:“我会很快再回来。”
他需要盯着张青。
张青在他手指快要接触到自己胳膊的时候浑身汗毛直竖,紫雷从皮肤上突兀地跃起,差点捏碎手里的面具。
在谢卿羽眼里,张青像猫一样的炸毛了,于是他迅速缩回了手。
想起来了,师傅教过他,不该随便碰女孩子,会被讨厌的。
张青一再压制,身体里残留的毒素让她差点失去了对紫雷的控制,好不容易压制住,然后抬头一看谢卿羽,他好像变得更灰暗了。
“呃……我不喜欢被人碰,你谅解一下。”张青犹豫了一下,试着给他解释。
然后谢卿羽的情绪似乎变得平静了,整个人都颜色都提高了一些。
张青第一次见到有人会像油灯一样忽明忽暗的。
随后谢卿羽思考了两秒,翻手化出一团墨色灵气,随手挥出,将张青包裹住。
“戴好面具。”
张青忽得感觉眼前景色扭曲起来,她猛地把面具盖在脸上,眼花一秒后,强烈的阳光透过面具眼眶照射进来,周围突然响起巨大的嘈杂声。
“张青!”阮瑞白的声音最先出现在张青的耳朵里,让她恍惚了一下。
“二师兄……”张青一手扶着面具,一手支撑在巨型砚台漆黑的表面,后脑勺的银杏叶簌簌地飞快生长,如皮毛一般覆盖了她看似瘦弱的后背。
阮瑞白看着张青的下半张脸,唇色苍白,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将袖子覆在手掌上,把她扶起来:“发生了什么?你有没有事?使者去哪儿了?”
“有人在我们客房的水壶里下毒,使者正在查……我们的计划可行,谢卿羽站在我们这边。”谢卿羽那颗解毒丹的作用似乎敌不过这毒,张青感觉头脑有些发昏。
阮瑞白闻言松了口气,但依旧面露担忧。没想到这群孙子居然这么快就下手了,难怪易曲生的气息会突然压制不住,幸亏谢卿羽人还行,没有袖手旁观。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砚台中央轰得传来一声爆炸。
张青懵了,然后反应过来,这旁边只有阮瑞白,易曲生已经上台和人比试了。
但这动静怎么这么大,不像是练气期能造的,难道对面也有筑基期的修士?
张青扭头向中央看过去,哽住。
只见易曲生脸色苍白,眸光阴沉地看着对面浮生门的弟子。
那位弟子被困在一口钟内,已经浑身挂彩,衣服破破烂烂,露出身上大片的伤痕,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对面易曲生气息厚重,哪儿像什么练气期,他分明已经筑基!
台下的群众议论声还在持续。
“筑基期,天山门的大师兄是筑基期!”
“他居然一直在隐藏实力!难不成是要扮猪吃老虎?”
“我记得名单上他才十六岁而已!这么年轻就突破筑基了……”
“他是天才……不不,他是怪胎!变态!”
“等等,易曲生是筑基,那天山门其他人呢?尤其是那个张青,她不会也隐藏实力了吧?”
“我看那个剑修也有可能……”
“这算不算作弊?使者不管吗?”
……
阮瑞白神色凝重:“你出事太快,易曲生也跟着中招,抑灵丹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