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龙玉佩?”女娲看见我拿出这样东西,语气中透露出略微的惊讶。
女娲一只手幅度并不大地挥了挥,玉佩仿佛是本来就应该如是一般,自然而然就出现在她手里。
我讨厌这种关于我的东西,却连反抗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女娲并没有把玩太久,轻描淡写地瞅了一眼,就又将东西送还了给我。
“你们都不知道猪龙玉佩是做什么的?”女娲好像是在做一次确定。
“我只知道它是一把钥匙,其他的都不知道。”我想起了那位“悟空”说的话,“不过应该还有其他作用。”
我想试着从女娲这里得到答案。
“谁告诉你是一把钥匙?”女娲继续问道,好像并没有急着回答我问题。
“姬院长,一个老头。”我说着朝韩可看了看。
韩可只是简单提了“山海源”的事情。
显然,女娲知道关于灵与人界这种须弥世界的事情,并没有深究。
点了点头,女娲继续说道:“这个确实不只是一把钥匙。”
女娲的回答让我看到了希望,也许马上就能解开我心中一部分疑惑。
“不过它有什么其他功能,我想要见过那位姬院长之后,才能决定是否告诉你。”
我又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这下我和韩可是二比一。
“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猪龙玉佩一个特别的功能,就当是我回答你的问题。”女娲好像看出了我的失落,“这个玉佩可以强行借灵。”
看我不是很懂,但我从一旁韩可的神色中却看到了“震惊”两个字。
女娲又解释道:“你应该知道灵要附在人身,需要灵自己愿意,有时甚至还需要借助额外的阵法、符咒一类的凭借。猪龙玉佩不同,它可以强行吸收灵,并让灵借入身体。”
我算是明白了,这个猪龙玉佩感觉就是打怪自动捡装备。
“好啦,吾也累了,小狐狸,带我回你们那个什么?”
“山海源。”韩可赶紧回答道。
“嗯。山海源。”女娲有些玩味地重复了一遍,接着身体就在我们面前虚晃不定,渐渐消失不见。
从来没有经验的我,满脸疑惑地看了看韩可。
“女娲娘娘暂时依附在我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娲的原因,韩可现在说话,我都觉得开始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沿着原路,我俩依旧没有受到什么阻碍,甚至从大门出了博物馆,驱车离开。
回到我家楼下,韩可扔下一句:“你先休息,过几天再联系你。”然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像极了渣女。
我没有想到的是,经此一别,就是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里面,我再也没有与韩可见过面,也没有去山海源。
我和韩可只是通过电话联系过几次,请她帮忙安排,去了“不周”几次,看望奶奶。
自从上次我们去了之后,奶奶状态其实不是很好,可以说是每况愈下,不过每次去还能认识我,也算是对我的安慰。
零星的见面,时间虽然很短暂,但对后面的我来说,却是宝贵的回忆。
韩可再次来找我,同样是早上。
我刚刚起床,正准备重复每天上班下班的生活。
之前耽搁了好些日子,好歹我跟老板解释了奶奶的故事,他大方地放了我几天假。
我洗漱出了卫生间,就看见韩可已经正大光明地坐在了我的客厅。
“拜托,大姐你每次来能不能正常一点。”我用洗脸巾随手擦掉脸上多余的水渍。
“怎么?不欢迎?”韩可翘着二郎腿,那真是一双修长的大腿。
韩可穿的就像电视上被“偶然”街拍到的明星一样,脚上蹬着一双运动鞋,下身是一条我认为短得恰到好处的小短裤,上身穿着一件长袖连帽运动服,脸上戴着一副遮住半边脸的墨镜,高高地扎着马尾辫。
唯一和那些明星有区别的是,韩可这是素图。
“不是不欢迎,只是大姐你能不能从门进来。”我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思维,防止眼前的小妮子猜出我在想什么。
“我是从门进来的呀,谁叫你不关门。”韩可放下了脚,正了正身子跟我说道,“来是找你有事。”
“大姐,你的借口也太拙劣了。”我内心里面这样想着,“你当然是找我有事,没事你会来找我。”
说出的话,与我脸上一副真诚愿闻其详的表情严重不符。
“我们有九七的线索。”韩可合着双手放在腿上,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至少隔着墨镜我是这样认为的。
再次听到“九七”的名字。
恍惚间,我才想起,我给了自己一个加入山海源的原因——自证清白。最重要的还是找回丢失的木盒,那本应该属于奶奶。
“可靠?”我感觉好像在一出谍战剧一样。
“非常可靠。”陪我演下去的是韩可,“据我们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传来消息称,九七一个组织成员前两日才去了孙晓妙医生师傅那里治疗。”
“孙晓妙?”听到这个略显陌生的名字,我回忆了许久,还是在韩可帮助下才想起山海源遇袭后,见到过得那个中山装医生。
“是的,孙晓妙医生说那个人还会去。”韩可继续说道。
“什么时候?”
“今天。”
“我们两个?”
“对。”
“那走。”
“走。”
韩可上门告诉我消息,很显然,除了跟她走,没有别的选择。
我的阳光自闭症,往往不想再在无聊的事上浪费时间。
上次博物馆的经历后,我渐渐知道韩可的行事作风,那种干什么我行我素的主。
我抓紧时间收拾了下,随着韩可下了楼。
出发前,我其实一直还有一个疑问。
“我们真的有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
不过在车上,我问了韩可另外一个问题:“你不觉得冷吗?”
现在好歹已经由夏转秋,天气也越发有了凉意,街道上已经很少有人和韩可一样清爽穿着。
不出所料的是,换来韩可一个白眼,又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然后告诉我:“有借灵在身上,四季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孙晓妙医生师傅的家,在市区一条偏僻的胡同里,胡同很好找,市中心一个殖民时期留下的教堂旁。
很多医院都建在教堂的旁边,我觉得一方面是历史原因,可能另一方面是因为大家死后都想就近进天堂。
可能有些人死了,都嫌走得太远。
俗话说,医者父母心。
孙晓妙他师傅那,我完完全全没能体会到这样一句话的含义。
刚到韩可说的地址,准确地说是一个院子外面,就看见一人被撵了出来。
被撵出来那人生的牛高马大,一圈金项链就跟嵌在脖子里面一样,社会人的样子,提着两大袋礼物,却没有任何一点脾气,点头哈腰,卑躬屈膝。
院门口站着一人,却和大汉形成鲜明对比,不仅仅是身形。
一个十来岁的稚童,双手叉腰,鼓着还有些婴儿肥的脸,神情倨傲,颐指气使。
“师傅说,不医就不医,赶紧走,别拿这些东西来侮辱师傅。”
来的路上,韩可给我补过功课,孙晓妙的师傅,本人姓古,擅长以苗疆一类蛊虫治病,据说非常有本事,专门治疑难杂症。
传说中的这位古医生,和所有那些能人异士一样,都有些奇怪癖好,古医生有自己的规矩,而且有且只有一条,看心情。医不医看心情,医不医得好看心情,今天医好还是明天医好也看心情。
我心想,这不会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不过,孙晓妙的医生,韩可他们非常认可,既然如此,那说明这个孙晓妙的老师看来也许还是有点本事。
只是这看心情问诊,我们这刚来算是见识。
只是我没有想到,更开眼界还在后面。
进入院子,院子里面满满当当挤满了人。
稚童过来寻问:“你们来作何事?”
韩可很恭敬地说道:“我们是来见古老师。”
稚童上下瞅了眼韩可,又看了看我,态度很生硬地说道:“你们挂号了吗?”
“挂号?”
听到这两个字我和韩可面面相觑。
“呐!”那小孩从鼻子里面“哼”出一个音,用下巴指了指院子里面的人,“这全都是挂号的。”
“山海源有些忙想向古医生请教。”韩可还想套下近乎,“之前孙晓妙医生应该已经与古医生约好。”
“谁介绍来都不成。”稚童怀抱着手,站在院子中间。
看他的样子,如果我和韩可今天没有挂号,可能结局就和之前那人一样。
不是说好的看心情看病,怎么又变成了挂号。
“那我们现场挂个号行么?”我尽量装着和蔼可亲,毕竟面前是一个小孩子。
“不行,必须网上挂号。扫码。”说着,那孩童拿出了一个二维码。
看来传说中的古医生也不能免俗。
现而今的世道都是这样,网上挂号才显得高大上,名义上是方便民众,但那些用不来手机,没有智能机的老年人,难道就不在民众范畴?救死扶伤岂不成为笑话?
想到这,我又露出了邻家大哥哥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遗忘的糖:“小弟弟,要不这样,你带我们去见古医生,我们只和古医生说一句话,不看病,哥哥给你糖。”
我满以为这样的利诱会起到作用,毕竟我那副邻家哥哥的和蔼可亲,对于小孩子还是有一定亲和力。
结果,我和韩可被赶出了院子,关键期间韩可并没有再想着尝试一下,按理她的身手应该很容易就可以见到那位古医生。
“我有说错什么嘛?”往院子继续张望着,我从没有想到会在一个小孩面前吃瘪。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你不该叫他小弟弟,这下彻底没有转圜。”
韩可靠着院子外面的围墙,一只大长腿若无其事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小弟弟有什么错?现在孩子的心理都这么要强嘛?”我还是觉得刚才并没有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