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嗣音脸色一沉，几步走上前，眯眼质问：“是不是你？”

程至博慢条斯理地浇完水，这才说：“没错，是我在帮周谦对付周子佩。”

陆嗣音怒火直顶脑门：“为什么？你是他的亲生父亲！！！”

就算周子佩不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到，误会解除之后，他三天两头就会跑过来，偶尔带着几本书，偶尔带来一些植株花草。

对于父亲，他是欢喜的。

以前以为周老爷子是真心对他好，如今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与其亲情，忌惮却更多一点。

若是再被周子佩知道程至博也在欺骗他，应该会很难过。

陆嗣音不想看到他难过。

程至博不以为意道：“那又怎样？”

他眼神一变，拿起旁边的剪刀，咔嚓几下，将面前的花草剪得稀碎。

“他应该感谢我，否则如今就不是让他失去周家家主的身份，而是一条命！”

说到这里，程至博看着陆嗣音面色阴森，令人不寒而栗：“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陆嗣音深吸一口气：“你为什么这么恨他？”

她想不明白。

程至博眼神带有滔天的恨意，疯癫道：“他死有余辜，他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害死了我的妻子，就该一命偿一命。”

陆嗣音呼吸一滞，真是一口好大的锅。

“你是联邦政府的人？”

程至博不置可否。

陆嗣音心中一咯噔，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由得回想自己之前有没有露出马脚。

但下一秒，程至博就给了她答案。

“好了，”程至博突然又恢复温文尔雅的样子，看着她煞白的脸，“我的事说完了。该说你的事了，术菁！”

陆嗣音目光犹如锋利的刀刃，紧紧锁定在他身上，语气错愕：“你……你怎么知道？”

程至博自信道：“见到你和陆静姝的时候，组织还不确定术菁是你还是青朱，但更倾向于青朱，因为我中黯兕毒之后唯一能诊断出来并且解毒的是青朱 。”

“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但术菁向来狡猾，伪装成不会医术的普通人更像她的作风。更何况青朱的身边还有你，那么又好像是你的可能性比较大。隐藏在医术高超的青朱身边，形成对照又不起眼，似乎更能逃过联邦政府的追查，不是吗？”

“后来你主动问我如何中得黯兕毒，在调查它却对其有所忌惮，含糊其辞，似乎对它了解甚深，更加深了我的猜测。”

陆嗣音：“但我并没有给你解毒。”

程至博：“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是将解药药方提前给了青朱吧！术菁不会直接将这么明显的纰漏暴露在人前，所以青朱很大概率只是个障眼法。”

陆嗣音：“……”

“而且后来经过我的观察得知，你的制药能力以及医术并不在青朱之下。不得不说，你藏得够深。”

陆嗣音：“那你又是如何确认的？”

程至博：“最后确认是在那一天，你和陆静姝来给我复查时，抱来的那几本医书。”

“那些医书并不在市面上流通，别说华国，就算是南山洲都很难买到。但如果是术菁的话，拥有那些书并不是难事。”

陆嗣音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程至博将她的沉默认为默认。

“后来组织发来消息，术菁的确是你。”

陆嗣音：那你真是棒棒哒！

她脸上浮现三分诧异，三分震惊，四分难以置信：“原来……原来你们早就认出了我。”

陆嗣音想到什么：“你是主动中得黯兕毒？”

程至博大笑两声，以“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着她：“不错，是我主动服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