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怎么回去?
总不能在这里等到天亮,被她打晕的那人很快就会被发现。
自己若是在天亮前未回去,柳闻肯定会起疑。
陆嗣音心怦怦怦直跳,手心都出了汗。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举起手朝着某处砰一声开了一枪,装作警惕喊道:“谁!”
这动静成功吸引了所有士兵,纷纷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个个面露警惕。
“怎么了?”
陆嗣音面不改色道:“我看见有个黑影闪过去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听言,士兵们将枪举在身前,黑夜中看不真切,但成功让他们紧张起来,一眨不眨盯着陆嗣音开枪的地方,缓缓迈步走过去,想要探查清楚。
“快!我看见有东西在动,别让它跑了!”陆嗣音用粗犷声线大喊一声,故意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果然,巡逻看守的士兵朝这边赶,一下子周围人群攒动,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不好!货车被破了一个洞!”
码头顿时响起震耳欲聋警戒声,拉着音调将所有人唤醒,紧张的气氛瞬间蔓延,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赶,着急忙慌要抓人,一时十分混乱。
陆嗣音达到目的,趁乱退出事件中心,悄悄来到原先那个角落。
昏睡的士兵全然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无声躺在地上。
她拿起一个药瓶在他鼻下晃了晃,下一秒,这人睁开眼睛,记忆回笼,闭眼前的惊悚情绪似是还没散尽,眼睛瞪得极大。
陆嗣音没等他反应过来,便盯着他的眼睛,然后在其耳边打了个响指。
男人身体一僵,接着眼神变得迷离茫然,瞳孔失焦,像任人摆布的木头人。
陆嗣音轻声催眠道:“你刚刚什么也没看见,一直坚守在岗位,然后看见有黑影闪过便开了枪。”
男人麻木开口,将她的话重复一遍:“是,我什么也没看到……”
陆嗣音满意一笑,站起来,又打了个响指。
男人眼神发生了变化,就好像走了下神,清醒过来后并没有起疑,他站起来,朝周围看了看,没有任何人。
不等他多想,不远处的嘈杂混乱吸引了他的注意,这才想起发生了什么。
他看见一个黑影,好像是有人要偷盗货物!
自己率先发现,还开了一枪,不知道有没有抓到。
男人急匆匆过去。
码头混乱不堪,来来往往都是人,并没有发现一人来到这里,出来时换成了另一个人。
陆嗣音刚从窗户里进去,就听见柳闻敲响了自己的门。
“蝶音!快出来,出事了。”柳闻声音很严肃,她引出的动静真不小。
陆嗣音连忙装作被吵醒的样子,说:“知道了,等我一下。”
她换回自己的衣裳,戴上面具,将门打开,看着柳闻道:“怎么了?”
柳闻脸色难看:“有人闯进来,意图对货物做手脚。”
“什么?”陆嗣音声音惊讶又紧张,大步往外走。
“不是有人巡逻吗?他们干什么吃的?”语气饱含怒火,像是被这变故气得不轻。
柳闻狐疑看着她,突然冒出来一句:“你一直在屋里?”
陆嗣音脚步一顿,接着停在原地,看着柳闻恼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
柳闻说:“我怀疑任何人。”
陆嗣音冷笑:“这么说,我还怀疑你呢。说不定就是你半夜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出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柳闻懒得和她吵,迈步继续往前走,说:“不是你最好。”
陆嗣音冷冷看着他的背影,跟上去,“当然不是我。这么着急血口喷人,你倒是嫌疑大的很。”
她说完这一句,没再理他。
陆嗣音朝着人群聚集的货车而去,厉声道:“怎么回事儿?”
刚还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吕斌见到两人,立马站出来,表情比苦瓜还苦,说:“少将,有人看到有东西出现在这附近,而且……这辆卡车破了一个洞。”
陆嗣音和柳闻脸色齐齐沉下来,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就见那辆车上的确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洞。
柳闻沉声道:“有没有抓到是谁?”
“没……没有,什么也没找到。”
陆嗣音目光扫视一圈,不动声色掠过被自己偷袭的人,问:“谁发现的?”
那人站出来,不卑不亢道:“报告少将,是我。”
“你发现了什么?”
“我在值班的时候,看见有一个黑影在我眼前掠过,然后我紧急朝它打了过去,不过它动作很快,我应该没有打中。”
陆嗣音点头,刚想说几句将他敷衍过去,就听见柳闻开口:“这辆车是谁看守?”
陆嗣音似乎已经意识到他想干什么,眼神微变。
看守这辆车的那些人站出来,包括凌晨三点之前和三点之后的两支队伍。
柳闻看着上面的洞若有所思,“谁离这个地方最近?”
“报告,是我。”
“报告,还有我。”
两人先后回答,不明白柳少将想干什么。
柳闻又问:“这洞是刚刚才发现的?”
“是。”
第一轮值班那人急着摆脱嫌疑:“少将,我走之前车上还没有异样。”
另一人显然有些着急,但的确是他看守期间出了问题,这是事实。
柳闻看着这洞的高度,没有说话,却愈发让人惴惴不安。
陆嗣音忍不住说:“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断定他有问题,太草率了。”
柳闻却说:“这洞仅仅到腰腹处,并且离看守之人很近。若是真有其他人来做手脚,不会光明正大到这种地步,还不被发现。”
那人听之后,腿肚子一软,急着为自己辩解:“少将,不可能是我。而且我的确发现了有东西出现。”
“但你非但没有看见他的身影,还不确定他是不是个人!”
“这……”那人头上冒出冷汗,无从反驳。
“是你发现的这个洞吗?”
“不……不是。”
“这么近都没有察觉异样?不可能吧?”
“少将,我真不知道啊。”那人急得快要哭出来,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什么都没察觉到,只能不停重复这句话。
陆嗣音手指掐了一把掌心,疼痛让她保持冷静,声音平淡提出猜想:“说不定那人就是有这个本事呢?总不能是他干的,还要主动闹出这么大动静,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对对对,柳少将,我对组织绝对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陆嗣音看他一眼,情绪万分复杂,为什么要对这么一个组织忠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