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嗣音说:“那场车祸的确是我干的。那位肇事者也是我雇的,同时也是计划中的牺牲品。”
“他是国际死刑在逃罪犯,个人信息不仅国际刑狱那里有,各国各地警察局也都归档在案。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将他个人信息全部删除,甚至连你都查不到。”
这么说来,这件事另有蹊跷。
陆静姝说:“那你知道是谁在帮你?”
陆嗣音摇摇头:“不知道,这些年我也在调查这件事。”
当初联邦政府查肇事者的时候,她是打算动用L国的势力来让他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不留痕迹。
联邦政府查无此人,便就能成为一个悬案,也怀疑不到她头上。
却还未动手,就发现已经有人先一步帮了陆嗣音一把。
“你们又是如何知道人家是特意来帮忙的?”周子佩捏着自己的手指关节,疑惑道:“万一只是误打误撞呢?”
陆嗣音沉思道:“不排除这个可能。这么说来,我倒想起了另一件事。”
见他们看向自己,陆嗣音说出自己的猜想:“之前我去柳辰安办公室调查时,在电脑上发现了简单删除的线索。当时我们就猜想,这么重要的东西,柳辰安走时为什么处理地如此简单粗暴,很像在走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急之下只能如此,匆匆离开。”
“我们猜测当时联邦政府出现了内鬼,及时出现打断他们销毁线索。阴差阳错之下又帮了我们一把。而这个内鬼背后的人会不会和那场车祸同样帮了我的人,其实是同一个人?”
“这么说来,”楚冕道:“的确还有暗处的人在默默帮助我们。他甚至知晓我们的行动,必要时伸出援手。”
陆嗣音表情凝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太可怕了,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也幸亏不是我们敌人。”
陆静姝说:“不管对方是敌是友,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若是敌,照杀不误;若是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对了,”陆嗣音看着陆静姝:“姐,你还没说要我帮什么忙?”
陆静姝也不卖关子了,她打开自己的手表,凭空出现一个全息投影。
“这段时间,我一直收到了一个陌生人发来的短信。”
她将信息点开,上面是清一色的图片,陆嗣音觉得这经历有点儿相似。
直到陆静姝点来其中一张,说:“每周便会给我发一张舅舅的照片。以此来告诉我,舅舅他其实还活着。”
陆嗣音突然沉默:“……”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虽说五年前的事情都忘了,但由于她这五年不间断调查许广霖的消息,就如同她不间断想无数遍周子佩,陆静姝和楚冕一样。
每当大脑要删除关于他们的记忆时,陆嗣音便会一遍遍重新加固,让自己的大脑无机可乘。
所以寻找许广霖这件事她一直记得,也记得自己来到联邦政府的前因后果。
“我查过这个号码,”陆静姝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但不是很容易追踪到。可能还会暴露自身,所以我才会想到找另外一个人帮我。却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是你。”
她瞥了一眼心虚的陆嗣音。
陆嗣音看着上面许广霖的照片,对他们说:“其实……这个套路有点儿熟悉。”
“嗯?”
“什么意思?”
陆嗣音将五年前自己也收到舅舅照片的事告诉他们。
“我一直以为舅舅被联邦政府束缚桎梏,但我在联邦政府潜藏了五年,却连舅舅的一丁点儿消息都未探查到。无论是柳辰安还是联邦政府里的任何一个人,对舅舅只字未提。”
“所以,我怀疑,舅舅应该不在联邦政府。”
“而柳辰安之所以有舅舅的照片,或许这些照片也不是他的人拍的,而是从旁人手里拿到的。”
周子佩接着她的话说:“这个旁人就是柳辰安背后之人。”
“所以,其实柳辰安背后那人才是真正囚禁束缚舅舅的人。”陆嗣音道。
楚冕抿了一口茶:“上一次给嗣音发这些照片是为了威胁她,这一次又给你发照片,告诉你舅舅在他们手里,又想达成什么目的呢?”
陆静姝摇头:“不知。他们只是定期一张图片,其他从未透露过。”
“从未透露过……”陆嗣音皱眉深思。
不像他们的作风……
她从一个塑料袋里掏出自己带来的电脑,说:“那我们还继续查这个号码吗?”
陆静姝想了想,说:“算了。既然是你,自然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他们的目的总会透露的,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陆嗣音点头,乖巧收好电脑。
陆静姝思索片刻,觉得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他们。
自己或许不用逞强,四个人的力量总比她一人强。
他们无法再承受一次这五年的惨剧,无论是她还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这些照片,我也让人调查过。”陆静姝简单陈述自己从陈局那里得到的线索:“发现舅舅很有可能处在三个地方,皆在L国。一是永安医院,二是瑞和生产基地,三是L国皇室宫殿。”
楚冕眸光微动,想起她在L国和陈局长的见面。
之后便和自己提起了永安医院。
原来是让陈局调查了这些照片。
“那看来我们是非去L国不可了,还得停留不少时间。”陆嗣音蔫蔫道。
周子佩摸摸她的头:“嗯呐。”
陆嗣音瞅他一眼,眯眼道:“你怎么看起来那么高兴?”
周子佩耸肩:“有吗?对我来说,只要和你一起,在哪里都一样。”
无缘无故又被撩了的陆嗣音:“……”
她弯腰趴在桌子上,下巴抵在手掌心,慢慢将发烫的耳朵藏起来,本着不能再让周子佩如此下去的原则,决定敲打敲打他。
不然,这一天天下来,谁受得了?
“周子佩,”陆嗣音板着脸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像……”
她想到一个词,却支支吾吾,难以说出口。
陆嗣音越踌躇犹豫,周子佩越好奇。
他满脸兴味道:“什么?”
陆嗣音深吸一口气,先给他打个预防针:“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周子佩想也不想道:“嗯,我什么时候和你生气过?”
陆嗣音信了他的鬼话,嘴皮子微微动了动,小声嗫嚅道:“嗯嗯。”
周子佩没听清,眉头轻拢,凑近去听。
“舔狗。”
“……”
周子佩情绪不明地看了一眼缩成鹌鹑的陆嗣音。
心里却觉得好笑,明明没这个胆子,还偏偏每次都要口嗨,逞口舌之快。
陆嗣音不敢看他的眼睛,强调道:“你说过不生我的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