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

我坐在窗户边上唱戏，“阳关大道你不走，五典坡和你娘闲磕牙…………恨不得一掌击死你………”

注：这里唱的是秦腔《红鬃烈马》中的《赶坡》那一折。

抬眼不知何时院子里落满了乌鸦，我见到一身灰黑色衣裳的女子，那人鹅蛋脸，眉眼如画，尤其是那一双含情眼顾盼生辉。

我打招呼，“你好”

那女子盈盈行礼，“奴家美人骨，花名凌萱儿”

我起身，眼神悲悯，“美人在骨，要多少个美人死去，才能成你”

凌萱儿轻握团扇，“也不需要多少人，只要一万零六个人，我是在前朝凌萱楼后山的万人坑里面诞生的，凌萱楼是皇帝在皇宫里建立的玩乐场所，天下所有的美人都送进去，却从不见凌萱楼住满，因为新的一批美人到来，从前的就要杀死，美人再美也如昙花一现。”

鬼尤其是鬼王，执念至深，要时刻忍受死前的痛苦，我轻轻叹息。

凌萱儿轻摇团扇，“我在那里诞生了神智，我并不是其中任何一个美人，我是她们的结合体，眼前的血腥与腐烂的味道从来没有消散，每天都有新鲜的尸体被抛下，我感受着她们的死亡，各种各样的死法，毒死，吊死，掐死，乱棍打死，折磨死的，直接一刀砍死的，太多太多，每一个新尸体到来，我就会体验她们的生前死法，你说为什么啊！难道长得好看，就要死，就活该被折磨，美人就是罪过吗？”

我揉了揉凌萱儿的头，“不是罪过，有罪的是施暴者”

凌萱儿一愣，我又道：“疼吗？”

凌萱儿，“不疼，习惯了，那个王朝泯灭的时候，也是我从万人坑走出来的时候，我亲手砍下那狗东西的头，送给了敌军的将领，要不是他们灭暴君，我还不知何时能走出万人坑。”

“你来这么做什么？以你的性情不会残害小女孩的。”

凌萱儿点头，“我是来报恩的，怎么说屋子里那姑娘都是当年那个将军的后人，一啄一饮，因果一场，奴家应该护她长大，还了这份因果，才可能踏入鬼神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