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这区区一百两,祝弘深几乎当场就想把这银票扔了。从前采荷同他说话都是小心翼翼,哪里像现在这般高高在上。
也是,他现在就是一介草民,她们甚至没有问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
这一百两……祝弘深收了起来。既然今日没有遇到宝儿,他就留着这张银票,下次见面时,当面还给她。
祝弘深好久没见到她了,前世他们夫妻五年,前三年过得蜜里调油,他也一直顺风顺水,直到……
直到乡下的秀兰找上门来,还带着一双儿女。他们夫妻之间就有了间隙。
一开始嘉宝还是选择了原谅他,但是……
祝弘深不愿再回想那段不愉快的时光,既然上天给了他一次重活的机会,那他今生一定要好好把握。
他的宝儿啊,是他宠在心尖尖上的人,有些事既然她那么在意,这一辈子就不要让她知道了吧。
祝弘深看了眼冒着血丝的手,嘉宝曾说过最喜欢他这双握笔的手,匀称修长、指节分明。他可得找个大夫好好看看,不能留下伤疤。
不远处的茶楼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修身的劲装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身材。
他坐的笔直,后背犹如插了把戒尺一样板正。只是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令身旁的店小二不敢出声。他们快打烊了,但是眼前的爷一看就是他得罪不起的。
那男子对面坐了一位穿白衣的清隽公子:“卫绥,你拉着我在这里坐一下午了,到底要等谁?”
卫绥在这里从中午坐到晚上,只点了一壶茶,手里捏着茶盏出神的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沈常青陪他在这里坐了几个时辰,只吃了几块茶点,肚子饿的咕咕叫。
卫绥望着没入夜色中的马车,似是做了什么决定。缓缓站起来道:“走吧。”
明明还是十七岁的少年,但神态语气却十分沉稳。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走?你等的人呢?”沈常青惊疑不定。
“她走了。”
“走了?”沈常青就没见人来过。
早上是卫绥肃着一张脸,让他陪他来等个人。沈常青还以为卫绥这棵万年铁树要开花了呢。
可干坐了一下午,别说姑娘了,他连个鬼影都没看着。
沈常青跟着卫绥一起站起来朝楼下走,一旁候着的店小二抹了一汗,这两位爷总算走了。
那黑衣官爷坐在上面,都没人敢上二楼。
沈常青看卫绥面色不善,平日里就冷冰冰的一个人,今日不知因何看着更冷了。浑身都往外冒着冰渣子。
他“哗”的一声摇开手里的折扇,“嗨,不就是被姑娘放鸽子了吗。你看看你,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哪个姑娘见了不怕?哎,也就是上次跟你说的我堂妹沈语柔,她不怕你。还一直朝我打听你。”
沈常青觑着卫绥的脸色,“我妹都这么主动了,你要不要见见?”
“好。”
“好?”沈常青的脸色犹如见了鬼。
“好就好。好就好。”沈常青不住的点着头,都忘了后面的话该怎么接。
其实沈常青刚才就是见卫绥心情不好,随便逗逗他。因为类似的话他已经说过许多次了,有时候是介绍表妹,有时候是堂妹。当然还是堂妹提得最多。
但每次卫绥都是冷冷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