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绥虽不爽,但也看出了嘉宝对韦奇胜的不一般。所以只是冷冷看着,并没有开口。
嘉宝对管事道:“你先去前院找管家。”
管事点点头,转身就走。郡主的事,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
从前那个性子那么烈的画师一路骂着进的国公府,都被郡主收拾得服服帖帖。这小子,他是积了八辈子的福吧。
韦奇胜见郡主将管事支开,神情更是紧张起来。他甚至略带忐忑的看了郡主一眼,随后黝黑的脸就红起来,还好他皮肤黑。不然他烧红的耳根也要暴露了。
郡主真美。这是他唯一的想法。他知道自己生得不差,但一路逃难过来……他把自己的脏手往衣袖里藏了藏。
卫绥看着那小子,脸黑得像是暴风雨前的乌云。
二人都在等着嘉宝开口。嘉宝看向韦奇胜,“那里住的是我的工匠和画师。外面有些谣言,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们拿月银,替我制造各色工具。但我现在不想让人知道我养了工匠,所以外面的人怎么问,你知道该怎么说。”
“哦。小人明白。”韦奇胜呼出一口气,耳根子更热了。还好他刚才没胡说什么。
他想什么呢。真是想得太多了。郡主心怀天下,又岂是那种人。有些事果然不能道听途说。
听完嘉宝对韦奇胜的安排,卫绥脸色才好了些。但他看向韦奇胜的眼神还是不善。
看得出来,这小子长得确实俊美。风格是祝弘深那挂的,就是身上脏了些,脸黑了些。
嘉宝若是打算将人留在身边,卫绥倒要留心一二,但只是将他送到别苑去。
卫绥松了口气,看来也是个寻常工匠。
*
只不过嘉宝对这个新来的小工匠似乎格外看重,叫人给他安排住处之后,立即跟他一起去看了硝石矿。回来后又去了八角巷,在那里待了很久。
卫绥下午营地里也有事,但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嘉宝。没想到等他回府时,嘉宝还没回来。
卫绥问了下人,丫鬟看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小心翼翼道:“郡主,去了八角巷别苑。”
他们吃过午饭她就出门了,这会儿都掌灯了,她还没回来。
卫绥有些担心,拿起披风就朝外走去。
丫鬟见卫绥脸色不好,问采荷:“采荷姐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采荷摇摇头:“放心,咱姑爷不是小气的人。况且……郡主把将军吃得死死的,不必担心。”
卫绥刚走到门口,就见嘉宝的马车回来了。他松了一口气。
嘉宝走下马车,看见的就是站在门口的卫绥。秋夜的寒风吹动他的黑发,他身后是朱红的大门,和温暖的灯笼。
嘉宝心头一暖,他是在等她吗?这么冷的天他等了多久?
不知为何,他站在那里就给了她一种家的感觉。
嘉宝快步朝卫绥走去,卫绥立即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嘉宝披上。
嘉宝笑着:“就这么点路,我又不怕冷。”
卫绥话不多,只是搂着她的肩膀,往自己身边紧了紧。一边握住她的手:“怎么去了这么久。在外奔走了一下午,累不累?”
嘉宝心中一动:“不累。”
她想起前世,祝弘深没少为了那几个工匠同她闹。即便后来她把人安排在外面,也说明了他们只是工匠。祝弘深还是十分介意。
有一段时间,嘉宝想让工匠做一辆轻便的手推车,往别苑跑的勤了些,他就冷了嘉宝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