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哪里简单了？”陈子安觉得，一定是他肌肉发达头脑简单，才没有跟上他们几个的脑回路。
王德发怜悯地看着他，“总之，我会想办法稳住珊珊。你的事情，明天再说。”
“嗯。”鱼凯乐点头。
蒲月延很想抬手扶额，有点过于离谱了。
回食堂的路上，他们避嫌的分作两个团体。
王德发三人走得极快，与蒲月延三人拉开很长的距离，似乎在避嫌。
蒲月延三人走在后面，一个个垂头丧气，百口莫辩的沮丧感。
珊珊坐在餐桌旁，见王德发第一个走进食堂，一屁股从凳子上跳下来，迈着两只小短腿奔向王德发，“叔叔，珊珊有乖乖坐好，等叔叔回来。”
“珊珊真乖！”王德发蹲下身来，满眼温柔地搓了搓珊珊头顶上软乎乎的头发，眼底有几分难掩的心疼。
想到珊珊年纪这么小就变成诡异，想来生前必然遭遇了什么非人的折磨，怨气无法散去，最终化成诡异。
“珊珊一直很乖哟。”珊珊扬起圆润的下巴，一脸天真无邪地笑着。
看得王德发更加心疼了，“叔叔去厨房给珊珊弄果汁，不对，蔬菜汁喝。”
珊珊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珊珊最讨厌喝蔬菜汁了。”
“难怪你会一直那么矮，长不高。”张春桃婆婆冷嘲热讽地插嘴道。
“呜呜……”珊珊听到张春桃婆婆的话，一下子窜到王德发的身后，抬起蓄满泪水的眼睛，小声呜呜着，强忍着不敢让泪水掉下来。
王德发不满地回瞪张春桃婆婆。
这时蒲月延三人走进食堂，萧惠一看到蒲月延一下子站起来，通红的眼底蓄着泪花，抬起手臂怒指着蒲月延的脸，“还我奶奶来，是你杀了我奶奶。”
“你奶奶想杀秦先生，秦先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错吗？”鱼凯乐声音不满地反驳道。
“我不管，我不管……”萧惠两只手臂垂在身侧，拳头紧紧攥住，几乎撕心裂肺地用力吼着。
鱼凯乐从王德发手里抽出日记本，甩在萧惠身旁的桌子上，“那你爷爷，奶奶，父亲三人联手杀了你母亲，这笔仇，你打算找谁算？当时你母亲刚刚生下你弟弟，身体还是虚弱。”
萧惠很快冷静下来，吸了吸鼻子，“这件事与我无关。那个女人又没有养过我们，她想抛弃我们姐弟逃跑，她死了，活该！活该……”
起初萧惠的眼神一直在闪烁，越说到后面底气莫名的足，说出那句“活该”时，更是带着怨毒的解气与发泄。
“啪”一记耳光打在萧惠脸上。
萧惠身体单薄，脚步踉跄了几下才停下，透过乌黑的长发慢慢抬起眼，带着恶毒恨意的眼睛瞪向王德发，勾起唇角冷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你谁啊？”
王德发往后退了几步，那只打过萧惠脸的手，僵在半空中，错愕地抬眸看向萧惠，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呃……不是，请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说的全是真的，在不受控的情况下，很想给你一巴掌……我莫名就这样做了。我不是有心的……真的……你信吗？”
萧惠眯眼瞪着王德发，你说我信不信？
“呵！”鱼凯乐一脸畅快地双手叉腰，“所以你们一直困在这里，变成恶灵也是活该！”
恶灵张春桃婆婆跟萧惠齐齐转头瞪向他。你好意思，你不也是恶灵的一员。
“早餐做好了。”柳梓瑶的脑袋从厨房伸出来，看着僵持站着的三队人员，目光冰冷地转过看来，她下意识脖子一缩，砸了砸唇角，“好吧。早餐不是我做的，是蓉蓉姐的。我个人感觉还挺美味的。”
陈子安听柳梓瑶这么一说，莫名对今天的早餐充满了信心，第一个冲去洗碗池洗手，抽出餐盘，第一个打饭。
今天的早餐是面条，上面卧着花花绿绿的青菜跟肉片。
只是，肉的大小切得大小不一，面条有的粗有的细，也有的长有的短。
唯一看起来全场最佳的，是蔬菜。
“呃……”陈子安脖子僵硬地抬起来，与满脸挤着微笑的柳梓瑶对视，心灰意冷地质问道，“这叫美味？我情愿吃田菊婆婆的白粥配榨菜。”
“白……白粥跟咸菜也有。”柳梓瑶声音颤颤巍巍地道。
“在哪？”陈子安天真的想，经典款不容易出错的白粥，应该没有人会天赋异禀的煮坏。
“你……等着。”柳梓瑶转身去端锅子。
在陈子安期待的眼神中，柳梓瑶将一只烧得乌黑的锅子端来。
粥的汤是乳白色，只是上面漂浮着一点一点黑色的碳灰，拿大汤勺搅一搅，捞出米粒，米粒是硬的，没熟。
陈子安表示自己高兴得太早了。其实少吃一顿早餐，对身体也没有任何损伤。
他吞了吞口水，绞尽脑汁如何拒绝这顿非必要的早餐。
“这白粥是秦同学煮的，你就不想吃一点吗？”柳梓瑶眨了眨眼睛，温柔地问道。
“我还是……”陈子安开口准备婉拒，不知何时王年年已经站到柳梓瑶的身后，挑下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吃！必须吃。秦同学亲手煮的，怎能做错呢。”陈子安一脸决绝地端起碗，握住碗的手还在颤抖着。
小纸人的脑袋从王年年的口袋伸出来，它用力地点点头，羡慕陈子安能吃到王年年亲手做的食物。
柳梓瑶盛好浮着黑色灰质的白粥，将碗递还给陈子安，见陈子安端起餐盘就准备走，立即喊住，“蓉蓉姐亲手和面做的面条，秦同学切的肉，我摘的菜，你是不是也该来点？”
辛蓉蓉不知何时也站到柳梓瑶的身后，将散下的碎发拢到耳后，对陈子安对视时，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唇角，小声地道，“不用勉强。”
“不，我一点也不勉强。”陈子安心底的小人在暴风哭泣，面上强装镇定。
陈子安顺利打了一碗白粥跟一碗面条。
柳梓瑶拿着大勺子敲了下锅子边沿，“赶紧过来排队打饭。你们看陈同学一个人就盛了两碗，晚了就没了。”
“我……我……”王德发吞了吞口水，“我今天醒来不是很饿，喝点茶水就饱了。”
“我们也是。”其他人纷纷附和，走到取水台排队倒茶喝。
“啧，真是没口福的家伙。”柳梓瑶斜了王德发等人一眼，看向张春桃婆婆跟萧惠，“张春桃婆婆，萧惠妹妹，你们赶紧过来打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们是诡异，不用吃东西的。你们慢用。”张春桃婆婆抬手拒绝。
喝了一口粥差点吐出来的陈子安，流下的眼泪都没有碗里的面条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