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桐自幼在边城长大,对着柔国的语言也略懂一二,若是将军需要……”
“我知道了。”
“恭送将军。”
韩渠走后,菊香这才进来扶起王梓桐。
“主子,地上凉,别冻坏了腿。”
“无事。”王梓桐就着菊香的手站了起来,面上浮出浅浅笑意。
她知道,今日之后她在这将军府的境遇便与以往不同。
路已经铺好了将军定会再找她的。
以后如何,但看本事……
韩渠离开之后便直接去了韩久微的院子。
“父亲,怎么受伤了?”
韩久微见韩渠手上渗血的手帕也是一惊,连忙让孟冬拿来药膏。
“这算什么伤,久微莫要担心。”
韩渠下意识把手藏在身后。
“先前这丫头已经帮我简单处理过了。”
“王梓桐弄的?”
韩久微眉头轻蹙,这人怕是留不得了。
“嗯。”
“父亲,得尽快安排她出府才行。”
虽然王梓桐的身份尚未清楚,但她心中隐隐不安,总感觉这人会闯出大的祸端。
“不行,她得留在将军府。”
等孟冬把门关上,韩渠把先前在院子里发生的种种说与韩久微听。
韩久微拿起兵防图细细地看了许久,上一世父亲通敌卖国的罪名并不止是在书房中发现的相关信件。
若只是信件,污蔑也好陷害也罢,断不可能让镇国大将军如此轻易的送了命。
最致命的是父亲这辈子唯一打输的败仗,便是与柔国的那一场。
可悲的是韩家为大昭打了那么多次胜仗,父亲用命拼来的功勋和荣耀,就在那一次失败之后烟消云散。
往日的膜拜纷纷变成了指责,那些将父亲视作神明的百姓,那些父亲拼死守护的百姓,在父亲失败的一瞬间将父亲弃之如敝。
现在她才知道,皇上要的便是这坍塌的民心。
若是平日里他对韩家动手,百姓的唾沫都能一口一口淹死他……
而当韩渠失去民心,一切才能变得顺理成章。
“先不论其他,若只是想要把东西给父亲何必绕这么大一圈,再说她进府这么久有充足的时间把东西给父亲,为何今日才给?”
韩久微说出其中疑点,这也是韩渠心中所想。
王梓桐绝非会自寻短见之人,但却在父亲面前三番两次这种做派,她依仗的无非便是父亲的善心。
前一世并没有王梓桐的出现,所以她不确定,将韩渠推向万劫不复之地的那一场败仗与这柔国边防布兵图有无关系……
但她,绝不会再让那样的事发生。
上一世将父亲抛弃的,还有自己。
那时她正是宁清云的王妃,正在为宁清云筹谋之时母家出了这样的事。
她当时直接冲进了将军府却不是为了安慰他,她看不到韩渠身上的伤和脸上的风霜,只知道指责他乱了自己的计谋……
她还记得韩渠最后说的那句。
“久微,你当真这么恨我?”
她转身便走,带着怒气走得决绝。
再见面,便是韩府被抄家,韩渠身死之时。
身边的侍卫红着眼睛告诉她:“将军重伤未愈,旧伤复发,原本就活不了多久了。”
她知道,是她让韩渠失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