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吾何事？”

在这一刻，祈白宥觉得什么卜家兄弟、黄泉徽树、宴氏宴林全都是狗屁，这才是神，这才是神灵的声音。

凛什么的都往后稍稍，她要先问个更重要的问题：

“您能吞了我的记忆链条吗？一整个全部吞掉那种。”

吞噬之蛇：“………”

沉默就是回答，祈白宥并不失望，立马问出第二个问题：“那麻烦您把凛的记忆链条找出来，不需要勉强吞噬，让它在我心声之海里现形就好。”

蛇没有转动眼睛的肌肉，所以是不会眨眼的，但祈白宥愣是觉得吞噬之蛇那双和一对满月似的猩红的竖瞳动了一下。

它说：“汝体力不足。”

就算找出来了，她也嘎了，没机会看。

“这个您不用担心。”祈白宥一边心想这条蛇还挺贴心，一边干脆利索借了常五灵的能力给自己续命。

吞噬之蛇：“………”

它不再多言，隐入云霞之中。

祈白宥隔着朦胧雾气，看到延绵望不到头的庞大身躯在心声之海里盘旋遨游。

一开始它盘旋的区域特别广袤，逐渐收拢，像是凛的记忆链条不是一栋大楼，而是散落在尘埃里的碎片，和尘埃一样不可见，不可感知，必须通过特定的方法聚拢起来，才能凝聚出形状，被她看到。

她第三次给自己续命时，吞噬之蛇终于取得成效，成螺旋状竖在她面前，在它身躯中间，有一个浅到几乎透明的柱体。

吞噬之蛇已经庞大到令人发指了，它却是盘踞在这个柱体上的，足见这个被它聚拢起来的柱体有多么巨大。

祈白宥脖子都仰得快断了也没法看清柱体的全貌，干脆飘到柱体的最顶端。

在这里，她看到了吞噬之蛇的嘴大张，獠牙深深嵌入透明柱体，以维系住形状。她还看到偌大的顶层上，柱体的边缘，坐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素白的衣服，曲着一条腿，胳膊搭在膝盖上，用凛而不是叶锦昀的脸，闲适地看着祈白宥，笑着问：“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又不是没进过你的识海，至于这么惊讶吗？”

可那是以前，是她还是个小菜鸟的时候，他要来要去，她都无力阻止。

而今，她能从和神级异能者的对战里全身而退，能随心所欲借用神级技能，能在大半个异能界横着走，他还是想来就来了，静静看着她忙活，只为了看一眼他的记忆链条大楼，看看能不能研究点出什么。

他甚至都不反抗，任由她折腾。

祈白宥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感受过高阶对低阶的天然压制，原来真的如同鸿沟天堑。

“大可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你的能力提升得这么快，我很高兴。”凛的安慰话听起来更像死亡倒计时，“而且，没有规定只能你一个人进步，其他人都得原地踏步等着被你追上，对吧，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