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当即慌乱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太饿了，饿昏了头……江小姐别生我的气。”

小孩子的声音稚嫩，再带着些隐隐的哭腔，听起来很容易让人心软。

江清婉挑眉道：“可我就是很生气啊。”

莫君的哭声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清婉。

江清婉嗤笑道：“仗着你哥哥疼你，装什么王八蛋呢？本来我们认识，这饭食我是打算请你们吃的，可惜你这臭小子惹我生气，本小姐决定好好跟你算算账。”

“五文钱的汤，五文钱的饼，再加上我买烫伤膏的费用，差不多一两银子。”江清婉摊开手心，“付吧。”

“一两？”

莫君扯着嗓子叫嚷起来，“你怎么不去抢啊？”

他干脆往后一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又是求饶又是哭诉：“您家大业大，别跟我们小民一般计较。蓬莱阁一天的进账，估计都比我们一辈子挣的多了，您手指头漏漏缝儿，那都是我们不敢想的富贵！得罪了您这种贵人，是我该死，小的该死！”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本就单薄的衣服在地上滚的更是狼狈。

莫闻涨红了脸，头愈发抬不起来。

江清婉的脾气也被激了上来，一脚踩在小孩的衣角上，犹如千斤重担压在身旁，令莫君动弹不得。

“本小姐想给，万两又何妨。不想给，一分钱你都得给我吐出来。”江清婉眯着双眼，一寸寸的打量着莫君，“既然你说你自己该死，那我就遂了你的心愿，把你的心肝脾肺肾取出来入药，怎么样？”

江清婉微抬下巴，眼中的寒意闪烁，惊的莫君脸色一白，嘴唇也哆嗦了。

“你……你休要胡来！”莫君向兄长呼救，“哥哥救我，这女人是个疯子！”

这次的哭喊确实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莫闻面上浮出一丝不忍，刚要上前，却被江清婉喝住了脚步。

“不论是非对错，你都要护着他？”

“小君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们相依为命。小姐若要出气，便往我身上出吧，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少年低下头，站在原地，十分温顺的模样。

细碎的脚步声落在他的耳朵里，莫闻不敢抬头，连忙后退。

只是还没退几步，便被江清婉扯住了胳膊。

“别动！”江清婉没好气的说：“带着个死胳膊跑什么！连你自己都管不好，还管你弟弟呢？怪不得带成了小无赖。”

她牵住莫闻脱臼的手腕，使个巧劲儿往上一抬，瞬间疼痛过后便恢复了。

莫闻惊讶道：“小姐还会医术？”

湿漉漉的眼睛盈满了欢喜，让江清婉的心情小小的膨胀了。

“雕虫小技罢了。”

江清婉狠踢了一脚莫君的屁股，丢下话就扬长而去。

“我在蓬莱阁等你们。”

莫君被踢的屁股都开花了，也不敢吱声。眼瞅着江清婉走远了，才对莫问愤愤道：“找到她，你如愿了？”

“你巴巴的去蓬莱阁送机关匣，找不到人，又要到隆安去送。结果呢，钱被小癞子那群乞丐抢跑了，你还护着这个破匣子，胳膊都被打折了！”莫君讥讽道：“你看她还记得吗？人家随口一说，你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蠢！”

莫闻并不作声，只是随着江清婉的方向慢慢的走。左手慢慢抚上右边的手腕，她握过的位置，贪图一点最后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