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足底筋膜炎,杨辰迅速做出了判断,这个时代还诊断不出来,这个问题一直困扰这个他,二十多年后已经成陈旧性了,才开始治疗。
这就是重生的优势呀!
杨辰一边下楼一边想到,买房、买股票、买黄金,不对,黄金好像没涨多少。
想到上辈子为了从上家接点“五包”、“六包”的小工程,陪他们喝酒喝到吐血;
好不容易干完工程了,又得求爷爷告奶奶地跟他们要钱,跪下磕头如果有用的话,恨不得一天磕十八个头;
那些管理部门、项目方、监理方任何一个上家来工地了,都陪小心说好话,任由他们吆五喝六,哪怕说天是绿的、地是红的,也得说是是是;
看着一个个关系户送来的不符合规格要求的材料,明知道如果出了事,都要背负进监狱的后果,也得硬着头皮用上去,不想偷工减料,那是你说了算的嘛。
说起来是个包工头,大小也是个老板,活照样干,还得跑关系拉工程,陪吃陪喝陪唱歌陪捏脚,逢年过节,要不来账还得垫钱发工资。
想起来就是一把血汗泪、满腹辛酸史,无数次工程结束后咬着牙说要放弃,发誓谁还要是还干工程,谁就是兔孙,结果有个风吹草动,还要屁颠屁颠跑过去。
所以既然重生了,迎着温煦的阳光,呼吸着清润的空气,哪怕空气中还有一丝黄油味,但杨辰依然觉得内心充满了彭拜的动心。
这辈子,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一定不再仰别人鼻息过活,最后一定要找到杀害自己的真凶,在走出第二机械厂大门的刹那,杨辰一给自己树立了三个人生目标。
在大门口等了一会,一辆墨绿色的吉普212驶了过来,看着这辆方头方脑有些丑陋的车,在后世看来,这辆车简陋到了极致,只有三个档,方向盘重的跟卡车一样,坐在上面跟拖拉机似的,毫无舒适性可言,在当时,却是县处级干部的标配,杨辰也曾在这辆车上,体验过权力的荣耀。
车子“咯吱”一声停在杨辰的面前,扬起了一大片灰尘,司机那边的车门打开,一个圆脸比杨辰年纪略大的小伙喊道:“上车。”
杨辰绕过车头,用力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去。
扭头看向后座,喊了声:“小婶。”
后座上坐的这位面无表情地看了杨辰一眼,点了点头表示回应,就再次目视前方,一动不动,虽然前面只是司机的座椅。
杨辰讪笑了一下,却不知如何开口,对于这个实际上的养母,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打交道,虽然知道她并不象表露出来的那么冷清,但由于亲生母亲的印象过于鲜明,成了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阻碍。
年轻时,只知道母亲才是母亲,别人都是外人,所有接近自己的人,都是另有目的,所有人都亏欠自己。
除母亲外,杨辰唯一认可的亲人就是小叔杨丙富,却因为事故英年早逝,三年来,一直是小婶张红霞在照顾着杨辰,杨辰却不知道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