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感觉,柳姐姐的病,好像更严重了。
柳烟桥没理会她古怪的目光,一心忙着手头的活计。
这时,打不远处走来个紫衣姑娘,胡沁思这会儿也来凑热闹。
“这是哪家的花样,怪难看的。”
她撇了一眼柳烟桥手里的刺绣,皱眉问道。
这一次,倒真不是胡沁思毒舌,她问得真心实意,因为,真的太难看了,她硬是没看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直沉默的柳烟桥动作滞住,她表情微微一凝,“看不出来吗?”
胡沁思从她手里拿起刺绣认真看了起来,思索片刻后,她严肃发问:“是只恶犬?”
“……是只瑞兽。”
胡沁思也沉默下来,她细细打量片刻,半晌后又开口:“是……麒麟?”
闻言,柳烟桥索性扔了手里的针线:“是凤凰。”
“……”
三人均是沉默下来。
巧鹊打着哈哈:“嗯……我瞧着挺好,挺可爱的。”
胡沁思念在她刚从打击中走出,也适当安慰:“其实,你还是挺有天分的。”
这话倒也不算恭维,照着花样能把凤凰绣成犬,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一种天赋。
听着二人的安慰,柳烟桥低落起来,她为他做不了什么,人言常道“心诚则灵”,她就思量着,能绣些平安福,也算好寓意,能祈求到上天一丝垂怜,保他平安也是好的。却不曾想……
胡沁思拍拍她的肩:“你总不能每日都只念着你的小情郎,他给你那么些银子,信里也诸多嘱咐,就是期望你好好过日子。”
说罢,她叹息一声,眼皮半阖,倚着栏杆看着院中勾男搭郎的姑娘:“瞧,都接客去了。”
“他给你震住了徐娘,你也不愁银子,想做什么都成。”她懒洋洋趴到巧鹊肩头,“你不是喜欢写文作诗吗?”
“你的意思是?”
“……”
眨眼又过数日,凤遇竹这边,进程无比顺利,一行军队成功集结南疆城下,一鼓作气接连取下三座城池。
“好小子!”聂尧山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眼前少年的肩膀,“若不是你,恐怕我们要丧失不少精锐!”
居然看出了敌方的埋伏,还以巧计攻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愧是凤家的种!那老小子生了个好儿子啊!
这一回,就连一向没什么好脸色的郑覆南也是表情温和了几分。
凤遇竹谦卑回礼:“聂叔叔过奖。”
她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一圈后,又朝两位将军拱了拱手:“遇竹没规矩了,但家父留了几句嘱托,叫侄儿定要告诉二位叔伯。”
郑覆南微微皱眉,也没去计较什么称谓问题:“那老家伙还有话带?那便——说来听听罢。”
凤遇竹面上尴尬地朝四周张望几眼,欲言又止道:“此处人多,怕是不好……”
郑覆南明白了她的意思,想来是那老匹夫的话不甚好听,当即大手一挥驱散了周遭士兵。
聂尧山见人都退去,笑呵呵开口:“遇竹侄儿,你父亲带了何话,说罢!”
闻言,凤遇竹干笑两声:“不过是侄儿瞎找的由头罢了。”
两位老将军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压低了声音:“是那埋伏有问题?”
面前人点点头,又走到门前轻轻打开一条缝,警惕地朝四周打量了一圈才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军中……怕是出了细作!”
她面色凝重,朝二位老将军开口。
两位将军都是多年征战的老人了,自然也看得出些端倪,他们也想听听这位年轻人的见解,郑覆南破天荒开了口:“说说你的看法?”
凤遇竹微微叹息一声,稍微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
“此次的埋伏,显然是军中有人走漏风声所致,二位将军大抵也已经猜到。我想说的是,此次的奸细,怕是内层人。
大将军分了路线之后将地图给了各将领,即使是各将领,也应只知晓各自行军路线,并不知晓各队伍出行时间。而我与二位将军是同一路线,且由我带队先行探路,此事应只有传讯之人或二位将军亲信知晓。”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又继续开口,
“二位将军知我带军队遇了埋伏,却并不知,他们,并未攻击我们。这才被我们折回打了措手不及。”
听到此处,二位将军心下已然有了猜测:
“你的意思是——”
“他们所要精准伏击的,正是二位将军所带精锐!”凤遇竹眼里迸射出一抹寒芒,“要么,是敌方有位未卜先知的仙人坐镇,要么……”
她的话并未说完,两位将军已经了然。
两位男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言而喻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