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绵子嗣从古至今本就是皇家该做的事,陛下又何必问臣呢?”宿忆巧妙把话题还给沈元卿。
沈元卿微微皱眉,似有不满,“此事朕会认真考虑。”
下朝后走下长阶梯,吕侍谏若有似无走到宿忆身边,宿忆见他一个老人家为了追上她走得呛,状似无意放慢脚步。
像聊家常话般,“吕老今日身子可好?”
吕侍谏笑呵呵说:“劳烦宿将军记挂我这个老头了。方才见陛下询问宿将军话,可见陛下还是信任你的。”
“吕老哪里话,不过是先前给陛下提过一些比较有建设性意义的话罢了。陛下能多听听大臣们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吕侍谏笑容收敛些,满脸褶皱掩盖住脸上的冷意,“宿将军能为陛下着想是好事,但有些事还是不能越矩,免得咱们庆国又多一个前丞相了。”
朝中明显可见,宿忆权重,吕侍谏这是在警告她别动不该有的心思。
“吕老真会说笑。”
吕侍谏轻哼一声便走了,宿忆沉着脸转个了方向,往熙和殿走去。
沈元卿在御花园,德福公公上前,“陛下,宿将军在熙和殿候着。”
沈元卿心里烦躁,撒一把鱼饵进鱼塘内,“让她自己过来。”
“是,陛下。”
一会儿,人就出现在在不远处的小路上,暗紫朝服,站在那里神情清冷,白皙小巧的脸蛋在纱帽下格外眉目清秀。
她站在那里,脚步不动了,远远看着沈元卿。沈元卿也看着她,他动了动唇,宿忆看清楚他的唇形,他喊她过去。
宿忆深吸一口气便走过去,“可知那日刺客的身份。”
沈元卿说:“他们很干净,查不出是谁的人。”
“是太后余党,来找你我报仇的。”
沈元卿惊讶,眼睛中带着几分疑惑,“太后一党不是已剿灭完毕了吗?为何还会残留一些?”
宿忆笑,抬起眼睛看他,“陛下你还是太单纯了,盘踞庆国又多年掌握政权的太后,势力怎么可能就如你所看到的。深宫的女人,可比你想象中又狠又厉害多了。”
“就好比臣,你以为臣只有那一万的死士和庆国的兵权?”
沈元卿神色凝重,抓上她手腕,眼睛危险眯了眯,“你这是在跟我亮底牌吗?”
她嗤笑,“呵,这就底牌?”
原主私底下做的事情太过复杂,尽管继承记忆的宿忆也难以理清。原主暗箱操作的活就好比现代里的黑道混的活,几乎含括庆国各条脉络。若说原主没有江山易主的心思,她是万万不信的。
宿忆轻吐几个字,“江湖,提房网,盐、商、水运……”
随着她的话,沈元卿的脸色沉了几分,他得重新审视这个女人了。
两人气氛凝重,沈元卿目光触及她肩膀,问:“伤口如何?”
“这点小伤,不足挂齿。”宿忆巧妙挣脱他的桎梏,活动活动手腕。
“我问你痛吗?”他一瞬不瞬垂眸紧盯她的神情,果然看到她微微皱了下眉,只见她轻声应了声,“嗯,隐隐作痛。”
这伤,绝对是她活这么久以来,伤的最重的一次,比先前剿匪受到的伤还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