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登推门而入,听到卫灏问起朱玉笙近况,不由愣了一下。
事实上,他骑马在侧,也瞧见了与朱玉笙并肩而立的男子,还由衷为她高兴了一次。
至少,比起病故的吴安,那男子与她年貌相当,眼神也作不了假。
没想到冷不丁被自家主子问起,他想了下才小心回答:“朱家……应该没什么事情。大奶奶——”谁曾想被卫灏打断话头:“朱大姑娘。”
卢登心中一沉,答的更为小心:“朱大姑娘是个有主见的人,那日属下送她回去之时,还往她的箱笼里装了不少银票首饰,应该也足够她们母女俩过活了,大人不必担心。”
卫灏心中没来由的烦躁:“我是说——”对上卢登了然的眼神,忽然泄气一般,挥挥手:“你去忙吧。”
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她在刺史府时,自己百般回护,哪料得到她回家多日,竟是连一点消息也无,让他偶尔想起来都怀疑她叔父是否又苛待了她。
谁知接连两次撞见她,都发现她似乎过得不错。
头一回带着丫环在街上闲逛,便如江州府所有年轻的小娘子们一般无二,谁能猜得出她曾经身陷高门冲喜,任由婆家践踏。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犯了什么毛病,听到周煦在人群中一眼便瞧上了朱玉笙,心中便不舒服。
亲眼见到她与年貌相当的男子站在一处,卫灏就更是不对劲了,满脑子都是两人在刺史府东南角小院里相处的时光。
那时候灯光之下,四目相对,她心中可曾动心起念?
当初他觉得朱玉笙是个棋子,完用银货两讫,想来以她的攀附之能,两人又已经如此熟稔,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分开之后她应该也会来巴结逢迎,谢他数次援手之恩,更谢他高抬贵手放她一马,不致于被吴家人牵连,好从此靠上他这棵大树吧?
他如今也不嫌弃她靠上来,内心甚至还有个难以对人言的念头,隐隐盼着她前来巴结。
谁知等来等去,竟只等到了她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跟个男人并肩站在大街上说说笑笑,眉目传情!
卫灏犹如困兽般在书房内走来走去,许久之后才终于平复心绪,重新专注于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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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笙在茶楼前自然也瞧见了卢登,只是一旦脱离吴家,她与卫灏及其身边的所有人都再无瓜葛,两人只是目光在空中交汇,点个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景良还奇怪的问道:“玉笙妹妹认识他?”
朱玉笙解释道:“那位就是护送我回朱家的武将。”
景良料想两人并无多少交集,但还是忍不住要夸一夸:“外面都说这位新来的卫大人很是不错。”
朱玉笙道:“是很不错,不然我此刻还在牢房里呢。”
景良由衷道:“还是要感谢这位卫大人的。”
朱玉笙对卫灏的感谢也仅仅限于内心感念,说不定哪日去庙里上香,在菩萨面前求拜保佑他此生一切顺遂而已。
少顷,德春雇的马车过来,四人同乘去景家庄子上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