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于跟着何有方出入生意场所,年轻美貌的女子于他不过是酒席应酬间的摆设,生意场上的佐酒小菜,床帷之内取悦男人的小玩意儿,可怒可宠,可赏可玩,唯独不可能是生意场上的对手。
就算此时他称呼朱玉笙为“朱老板”,那也不过是赞赏她勇气可嘉,胆敢挑战他的财势威权,试图与他在生意场上做对,并且时机掐得刚刚好,也算是有几分聪慧。
至于拿她当对手?
他笑得狂妄:“朱老板拒绝了我请的媒人,我等着有一天你上门来求我纳你!”
朱玉筝眼见得长姐受辱,气得涨红了脸,便要骂回去,却被朱玉笙阻拦。
她上辈子被欺辱践踏无数次,心态早已不同。
何复春的话,压根不值得她动气。
朱玉笙笑眯眯道:“不如咱们打个赌,看将来是谁上门求谁。”
打嘴仗也分不了胜负。
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何复春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此刻低头俯视眼前女子,笑意满满应承:“何某拭目以待!”远远瞧着,男子风流倜傥,正深情与楚楚动人的女子对视,宛如一对有情人。
卫灏身居高处,几乎是朱玉笙姐妹俩出现的同时,他便发现了她的踪迹。
他的视线扫过朱玉笙,身边的卢登已经压低了声音提醒:“主子,朱姑娘来了。”
他又不瞎。
卫大人很想一脚踹开多嘴多舌的下属,但重要场合不能失仪。
等到何复春出现,周煦好奇:“朱姑娘身边的野男人是谁?”
卫灏:“……”
卫大人竟觉得“野男人”三个字甚为贴切。
已经在江州长住数月的卢登主动为两人解惑:“朱姑娘身边站的男子正是何记少东何复春。”
何复春,想要纳朱玉笙为妾的男子。
不过朱玉笙用提高生丝的价格拒绝了他。
卫灏得知消息的时候,甚至笑出了声,还当着卢登周煦等人的面,毫不避嫌的夸她:“我早知道她不会同意,没想到她回绝的如此漂亮!”
不止漂亮,她还与村民商议,制定了后续的应对之策。
周煦啧啧称奇:“这姓何的被朱姑娘坑了,你瞧他盯着朱姑娘的模样,活似贼子。”
卫灏才高兴没两日,打板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快停了下来,耳边却依旧吵的宛如掉进了鸭圈,鸣叫声不绝。
那些挨过打的地痞流氓搞破坏本事一流,忍痛的能耐却太差,挨完了打被拉起来站笼示众,一个个惨叫声比杀年猪还热闹,锁进站笼之后都不消停,还要哼哼不已。
再加上周围瞧热闹指指点点的百姓议论声,吵得他完全听不清朱玉笙跟何复春之间的对话。
卢登在他身后幽幽道出了心声:“主子,我要是长个顺风耳,没准能听到何复春跟朱姑娘的对话。”
卫灏:“……”
他道:“你是这两天还忙得不够?”
侍卫丁喜忙往回找补,试图劝慰可能已经心气不大平的自家主子:“卢队这两日没合过眼,说话不过脑子,主子别恼。”他可能不太会安慰人,还追加了一句自己的直观感受:“姓何的跟朱姑娘乍一眼倒挺般配!”
卢登只想转头撞墙!
到底谁的脑子不适合?
丁喜才醒悟过来,连忙解释:“属下的意思是,鱼找鱼虾找虾,他们两人都是做生意的,也都出身平民商户,门第相当。”瞄到卫大人渐渐发黑的脸色,后悔的想打嘴巴子,使劲抹黑何复春:“姓何的心狠手黑,做生意不择手段,朱姑娘不会中意他的!”
卢登使劲朝他使眼色,丁喜总算机灵了一回:“我去请朱姑娘过来,就说大人有事要跟她商量。”
偏他没机灵到点子上,被卢登气得恨不得揍他:“你是想让何复春知道朱姑娘是受咱们主子指使?”
丁喜:“……”
拍马屁拍错了地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