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阁老听说卫灏在外面有女人了,眉头都皱在了一处:“可瞧清楚了?”
卢二太太小心作答:“月儿回来在房里又哭又闹,说卫灏跟那女子在戏院公然牵手,而且当着她的面也说要娶那女子为妻,这是置月儿于何地?我们卢府的颜面何存?”
卢二也随声附和:“就是!咱们明月在京中也小有才名,卫灏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是要退婚,也得有商有量,他这是打咱们家的脸啊。”
卢阁老入仕几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儿女亲事未成不过是小事,但他一早便瞧中了卫灏的潜力,而卫灏也不出所料的成为了新帝心腹,极受重用。
未来几十年,卫灏的官职只会越升越高,除非他犯了十恶不赦的谋逆之罪,否则这一生位列三公是迟早的事情。
这样好的女婿人选,可不是时时都有的。
“这件事情我已经知晓,你们俩先下去吧,容我想想。”
卢二郎还待再劝:“父亲,您还想什么呀。卫灏这等于当街扇月儿巴掌,咱们不能再忍了。这门亲事成不了,不如早早退了,两家对好了说词,再替月儿挑一门亲事便成。”
卢阁老花白的须子一翘,眉眼都立了起来:“我的话不好使是吧?还不赶紧退下。”
卢二夫妇只得怏怏退下。
他们才回到自家院落,外面便有人上门求见,说是上门的官媒特意来求亲。
夫妇俩都傻了眼。
“官媒,为谁求亲?”卢二太太觉得不可思议:“咱们月儿早已经订亲,下面孩儿们年纪也还小,也没什么才名,谁会上门来求亲?”
卢明月是二房长女,如今刚满十八岁,而下面的弟弟最大的也才十三岁,未到议亲的年纪,小的才九岁,整日招猫逗狗,最不招人待见的年纪,哪个都不到合适的议亲年纪。
待到下人把官媒请进花厅来喝茶,官媒提起自己此行目的:“谢公子花高价请老婆子上门来提亲,他想要聘府上明月小姐为妻。”
媒婆自己也很是困惑:“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府上明月小姐不是与端慧公主府上的公子订亲了吗?”
身为京城最出名的官媒,陈婆子对各高门大户所出的小姐公子们最为熟悉,还时常在私底下做各种配对,从家世背景到容貌年龄种种,挖掘另外一种可能,以备着被请去哪家为自己家孩儿做媒,她得能随口讲起备选的新人,都能滔滔不绝的讲下去。
卢二郎一脸尴尬,找个借口便回书房去了,只留下太太应对。
卢二太太尴尬归尴尬,但尚且能稳得住,避开了陈婆子的提问,反而追问前来提亲的男方:“这位谢公子可是谢侯府上的小公子?”
陈媒婆一拍大腿:“是我老糊涂,记错了。原来明月小姐并无婚约啊,既然太太知道这位谢小公子,想来也知道他的不少事儿吧。这位谢小公子不但长得英气勃勃,且一身的好武艺,听说已经要入军营效力,对府上明月小姐也是情根深重,这才央了婆子我上门来提亲。再说谢侯府上门风清正,侯夫人性格温柔慈爱,其余少夫人也是出自名门,一家和乐。明月小姐嫁过去,定然错不了!”
这婆子出入高门大户,为许多人家牵线搭桥,结成过好些姻缘,当然于京中各家各户的八卦旧事也知道不少。
她早知道谢聪在卢府借读过几年书,且与府上卢明月小姐青梅竹马,当时卫卢两家结亲,还暗自觉得可惜了。
现下谢聪特意来找她上卢府提亲,想来定是两家都通过气,八成是卫卢两家的婚事出了变故。
但这种事情,一时半会还没传出风声的,她也不敢乱说,只能一味的夸谢聪与谢府的好,末了听卢二太太也没提成与不成,只含糊让她先回去。
陈婆子心知肚明,不管谢卢两家亲事成与不成,反正卫卢两家之事恐怕黄了。
揣着卢二太太厚厚的赏银,陈婆子最是好说话:“太太放心,府上的事情,我出得府门绝不多提半个字,待得将来明月小姐觅得好郎婿,婆子我也能讨一杯喜酒喝,便是天大的福份了。”
卢二太太敷衍道:“好说。妈妈走好。”
陈婆子回去之后,发现谢家小公子正急得抓耳挠腮,见到她忙赶上前来问:“妈妈,咋样了?”
他以前被卢卫两家订亲的消息给砸懵了,一时半会没缓过来。
一旦确定了卢明月的心意,原来也无意嫁给卫灏,下定决心要去卢家提亲,便拿出武将世家雷厉风行的风格,都不曾回去禀明父母,便私自来请媒婆上卢府提亲。
陈婆子被他这副模样给逗乐了:“我的小爷,说媒哪得这么快的?就算是两家通过气的,事先有意要结亲的,第一次上门提亲,女方家也要矜持一下的,没有个两三趟哪能得着信儿。”
谢聪满脸失望:“这么麻烦啊?”
“娶个媳妇还怕麻烦?”陈婆子安慰他:“人家千娇万宠养大的女儿,总要再三斟酌,才能考虑要不要嫁过来。况且卢小姐盛名在外,更不能轻易答应了,你且安安心,瞧着卢二太太的意思,也未必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