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睁眼时,已经到了一个大露台。
天还没亮,还是那么的黑。
她的眼皮似有千斤重量,昏昏沉沉的趴在地上。
身上似被抽出了什么,像是水流一样的精力,源源不断从身体流出。
全身每一寸血肉,每一寸筋骨像是被揉碎了一样,她吊着眼皮看着眼前出现在身侧的死神和鼻涕鬼,看不清人,周围的一切都是朦胧的,模糊的。
起风了……
为什么会这般疼……
顾右贤还好吗……
刘居延感受着五识传来的感觉,静静的想着这些相关的问题。
她很清醒的想着顾右贤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模样,还有浑身都是绿色汁液的鬼东西,不愿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或者说是不愿示弱。
此刻趴在一个跟祭祀台一样的石块上,如鱼肉般任人宰割,刘居延感到很不甘,恨自己太弱了,妖怪来了只有被欺负的命。
这个台子是那么的熟悉,好几次她不正是从这个台上爬起来的吗?
回想之前几次,睁眼后浑身便是动弹不得,像是在睡梦中被人打了一顿死的,等身上那股疼劲缓过来后,检查身上又没有一丝一毫的淤青。
前几次的逃跑,无论往哪个方向跑,最终都会绕回去起点,自己直走回来的也好,睁眼就回来的也好。
那天看到这几个不成人样的鬼东西后,仿佛一下便明白了,她只是块鱼肉而已,只是个被鬼怪饲养的小宠物。
莽浮吃的津津有味,他们能把人的精气吸收为自己所用,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功力。
他撇眼看到髅袍鬼若有所思的模样,心道:这小娘们精气甚好,怎的髅袍鬼还一副吃了屎的臭脸,不管了,还是好好吃自己的饭吧。
髅袍鬼接过莽浮看自己的眼神,又转头看向一声不吭、没有动静的女子。
回着莽浮困惑的眼神,无比叹息的口吻说道:“这是把硬骨头啊,之前昏着养着,躺这台子上还会喊疼,现在知道自己被人戏弄杂耍清醒着,到不肯喊一声了。”
“听着小猎物的哀嚎声,真的是会很下饭呐~”
髅袍鬼特地拉长了最后几字,看着还是默不作声的女子,很是无赖的表情加劲吸收着精气。
趴着的女子猛地颤了身子,浑身发着抖却没发出,他期待已久的任何声响,他觉着甚是无趣,垮下来了那个骷髅脸。
莽浮:“我还以为你在想那个把你揍得……”
髅袍鬼一记凶狠的眼神撇过莽浮身上,似在说:你再说一句,我把揍成一滩烂泥,扶不上墙壁的那种。
莽浮本是想说,揍得狗趴无人理掉地上的烂菜包子的男人,被这么一眼神,慌张解释道:“那个躺地上跟死了一样的男子。”
心道:没想到那顾延竟如此厉害,能在这里查找到我们的行踪。
想起顾延刚才对着皓枭发狠的那一脚,他不禁有些庆幸,还好不是打在自己身上。
转眼一看髅袍鬼没有理会自己。
莽浮正了正软绵绵的黄色身躯,继续说道:“哎呀,你说,那叫顾延的是怎么,把青紫魅妖弄得哭哭啼啼的呀。”
“那青紫魅妖也是把犟骨头,刚来那几天,可是被我们哥俩折磨成那样,也要来抢一块地盘。”
“养着一群小零嘴,搞了个小破地过着人间的生活,天天喊着爷爷,阿姑阿婶的,你说一半人半蛇的半妖,天天跟着异族亲昵,不觉着恶心吗,听着我真范膈应。”
“要我说,还不如直接丢在这赤色森林,管它死活!想吃就吃,想玩就玩。”
一直默不作声的刘居延,此刻却笑了,髅袍鬼以为这女子终于开始示弱了,示意莽浮熄了声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