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投降了,阮地的党项人也松了一大口气,虽说同族战败很不体面,但起码算是完全成为了阮地的自己人,不仅身份凭证从临时的换成了有期限的,并且不再强令他们只能待在一地,哪怕想回老家,只要出得起雇车的钱,那也是可以的。
今年新考上的吏目们,也都包袱款款的随车队前往西夏。
她们大多几年前就考上了吏目,但只能做些跑腿的活,阮地的地盘毕竟只有那么大,而跑腿不仅难以升职,更挣不到多少钱,都盼着阮响早日开疆拓土,她们才能有向上的机会。
除此以外,民间的工程队也迎来了好日子,官营的工程队包不下西夏修路的活,开始征召民间的施工队,好处开的不少,尤其这些工程队在修路时还能顺道做些买卖。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阮响的钱包了。
“要不修路的事先缓一缓?”马二劝她,“这投入实在太大,咱们这么多年的积蓄,全投进去恐怕都不够,尤其如今土地还不能买卖,要想迅速拿到钱可不容易。”
阮响正核对着自己的家底,这些年靠着青州的港口,阮地其实是很挣了一些钱的,这些钱可不是朝廷那样的“钱”,朝廷的钱与铜矿银矿的产出有关,缺钱未必是缺货物和购买力,很有可能是缺矿产。
阮地如今运用的货币,早已不是当年的粮本位,因为粮食是会腐坏的,而每年的新粮产量在不断增加,粮价对标货币的结果,不是通胀就是通缩。
金银本位也曾经短暂的使用过一段时间,为了让民众能够更好的接受纸币。
但这显然也是不长久的,金银作为货币,天然受到了开采成本和储量的限制,也无法让官府通过货币政策调节经济,金银的稀缺性让货币无法满足经济增长的需求,更无法让官府运用货币,通过经济手段去调节市场。
自然了,阮地的银庄还是会囤积金银,但这只是作为一种保险,而不是金银本位。
金银更多的是一种价值稳定的货物,而非货币。
如今阮地的货币政策要比以前复杂得多,是否加印纸币,或是缩减纸币印刷,都需要很多方面的考量,不仅与货物的产量有关,还与民生有关,与跟辽宋两国的商业往来有关。
这是不能随意增加或缩减的,否则就会造成通缩通胀或债务危机。
但,即便很挣了一些钱,投入到西夏的建设上,那仍旧是九牛一毛。
西夏不仅要修路,还要修建工厂,要治理沙化土壤,改善盐碱地,兴修水利……
这一笔又一笔,哪怕是阮响,都深感自己的贫穷。
阮响:“先修大路和搭建电报站吧……”
就连阮响都不得不妥协:“前几年都得熬熬苦日子。”
“鼓励一下民间的商户。”阮响,“他们手里也有不少钱。”
马二想了想:“这倒不难,去西夏开厂的,我们都给补贴,不直接给钱,政策上让他们轻松些,凡在西夏非大城附近开厂的,二十年内都不收租金,对雇工的工资,五年内暂时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太难看,要器械,这个咱们可以少收点钱,只比成本高一点就行。”
“大路是非得修的,否则商人们的运货成本高了,这些补贴也没什么用。”
阮响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