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名的大喇叭张大嘴去荒地上了个厕所，听见张大脑袋和张犊子在扯小话，说张少秋和向知青殉情呢，跳河没 死成，又去跳山了。

今天三小队在山边喂 农家肥，趁着下雪前，把农家肥撒地里去，明年开春正好。听到山谷那边传来的呜呜呀呀的声音，流言已经迅速在人群里传开了。知道情况的人，此刻已经在脑补一对苦命鸳鸯难舍难分的大戏了，不知道的，马上有人来给讲解，于是，全知道了。还有几个老娘们，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已经跑别的小队去传小话了。

要不是小队长和会计站在靠山那边，她们能趁机上山去看看情况，获得第一手资料。

本来大家心里痒痒，想去看热闹，三小队长和会计都在看着呢，怕会计扣 公 分。默默地磨洋工，期待最没眼色儿的张大脑袋能够跑出去看热闹。

张大脑袋虽然想去，可是他等着张大嘴那个婆娘先走呢，到时候自己就不是出头鸟。

不过，他心里抓心挠肺地好奇啊。他的好兄弟张犊子也在那儿，拉磨呢，时不时往山那边瞅瞅。

少秋这孩子，打小就是个有成算的，今天搞这一出，是有新的算计了？想看。

张大嘴此刻好奇的心都抓了个窟窿了，张少秋是爱惨了向知青了吧？依着张大嘴的意思，别看向知青是个大美人儿，可人家小裴大夫也不差的，虽然小裴大夫身体不好，一步三喘的，可那才是美人儿。

再者，小裴大夫有工作啊，前一段时间看少秋往卫生所凑，张大嘴就熄了心思，现在看张少秋去和向知青殉情，那是不是自家大强，也有机会？娶了小裴大夫，那自己那一家子，可就狗鸡升天了。

看还没有人冲出去，大家都无心施肥，眼风四面扫射，看看哪个先冲出去，到时候咱也跟着冲到山里看热闹。

不一会儿，在人类好奇心的驱使下，整个柳树大队的人都听到了流言，传着传着就成了，大队长小儿子少秋和向知青谈对象，大队长不同意，两人要殉情了，要烧山。哟吼，这么刺激吗？不是，冬天山 火 可不成。

靠山吃山，可不能叫人祸害了，三小队长张长民顶不住大家目光穿透，尤其是其中还有他老娘和老媳妇，拉着会计找了个背风的地方上厕所去了。

张长民看见远处有人拿着筐子和镰刀从小路上山了，他也好奇啊。娘、媳妇，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他俩一走，三小队的人，争先恐后地上了山。

山谷里回响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娴娴，我们一起走！”

好似是怕大家听不出谁的声音，张少秋又大喊了句：“娴娴，我爱你，我们一起走！”

“向雅娴，我爱你！我们一起跳下去吧！”

声音就是方向，就连平时拿三四公分的弱媳妇都跑得飞快。问就是保护大山！

来视察的领导和别的大队的大队长们，看柳树大队的人疯了一样往山上跑，怎么能不上山呢？

于是，在村民们 的目瞪口呆中，张少秋喊了好一通“向雅娴，我爱你！”，然后一把将向知青推下了山崖。

这时，裴芸悄悄将傀儡符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