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一家理发店，见没什么人，就坐在主位上。

“有人吗？来砍个头。”

“知道了，催什么催？”耳朵上打着六个耳钉的潮流理发师从隔壁间出来。

他戴着的一次性手套上还沾着泡沫，显然是在帮人洗头。

这时髦的理发师刚刚还有些语气不善，可当第一眼见来人是陈默后，态度大转。

“呦？哥？是你啊！”

他舔着笑脸靠过来。

陈默第一眼没认出他，直到看到那六个耳钉后，才想起。

这不是文艺青年嘛。

就当初街巷遇到“爱”的甩棍，那个混混。

“是你？”

“对，是我，哥你是来理发的？”

看着他这般态度，陈默微微一笑，谦虚道：

“忙吗？忙的话我就等会儿。”

“坐坐坐，不忙，我亲自来理。”说完，他朝里边照顾一声，让人去帮忙洗下头。

“你是店长？”

“我就是个看店的，我爸妈在管。”

“不错啊，有这条件还不老老实实的，宁愿去当小混混。”

听陈默这么说，他牵强的笑笑，“副业副业哈哈…”

陈默抽了根烟递给他。

也不慌着理发。

“你没找我妹麻烦吧？”

“哪儿能啊，我们虽然算不上什么好鸟，但都说到做到。”

“那就好。”

陈默又摸出打火机，对方明了，压下身用手护火。

“哥尊姓大名？”

“陈默。你呢？”

“余温。”

陈默倒并不介意结交这种人。

能够感觉到，自那天揍过他后，他对自己有种盲目的崇拜。

像他这种年纪，可能觉得装狠，当混混很酷吧。

抽完，闲谈的差不多，陈默也不耽误人家，说道：

“行不行啊，你别给我剪个狗啃的。”

陈默怀疑他技术。

“就放心吧哥，你可以质疑我打架不行，但不要觉得我不会理发。”

他还证明着伸出手掌。

两处指节明显能看到老茧。

他摆正位置。

用手拨开陈默头发。

以前那发型就很随意，想成啥样就啥样。

中分不像中分，蘑菇头不像蘑菇头。

“不错啊，美男子啊这是，剪个霸气一点的怎样？板寸什么的都很合适。”

“霸气就不用了，能不能剪一个无辜点的，奶狗一些的。”

“哈？”

“就是那种，一看就好欺负，我打了别人，自己还能装无辜的。”

这么一说就明白了。

刚刚余温还在想，像陈默这种能打又霸道的人，怎么会想去当奶狗。

“能驾驭吗？”

瞅了一眼。

“嘶…也能。”

余温就照着当代潮男款中，给陈默剪了个微分碎盖。

这款发型，只要脸型合适，奶起来是狗，狠起来是狼，很适合陈默切换。

洗剪吹一套做完，陈默照着镜子。

清爽利落，五官也更为立体了些。

没想到这混混技术挺在线。

“不错。”

拿出手机就要付款。

被余温按住了。

“不用了哥，小钱儿，用不着。”

“你都说小钱儿了，我会在意？”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这是还能不能下次再来的问题。

都说免费的最贵。

要是每次来都白嫖，陈默宁愿不来。

结清账，闲谈两句差不多就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