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纷纷离去,他们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问题,还全部被瞒在鼓中。
何忧天和丝焉停留最久,而后都看过我一眼,才走出上清殿。
落针可闻一般的安静,还带着一丝丝压抑。
一直到大殿外所有人影都全部消失,韩襟才再一次缓缓抬头。
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注视着我,仿佛要剖析我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我无惧于他,静静的和他对视着。
过了许久许久,韩襟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好似……悲凉?
“四规山,大不如前了,若是放在以往,他们是不会接受让我坐在这里的。非迭代之问题,他们并没有忘记任何事,因此,韩鲊子资质尚可,实力尚可,也没能留在主山,而是在靳阳之地做一监管长老,且常年无人过问,且,会送一个观主弟子,甚至打算让那人取而代之。”
“对当时那人,算是一个历练,对我韩氏一脉,算是进一步的抹除。”
我顿明白过来,韩襟所说,是孙卓之事!
看来,韩趋将所有所有的一切,比我认为的更详细的东西,全部和盘托出。
“幸好,那人,那外邪,并没有得偿所愿,你,功不可没。”
韩襟微微点头,是对我的认同。
“是家仇,同样,也是捍卫师门。”我回答。
“好一个,捍卫师门!”韩襟的语气加重,他眼中的悲凉却更多,更重!
我知道,他所说这些,目的只是告诉我一件事情,四规山对待他这一脉人,是极其强硬的。
这就是个反差,一个那么强硬的山门,却让他一个罪魁祸首坐在了这里,就代表山门已经落魄了。
他悲凉的其实不是韩氏一脉遭受的结果,而是山门孱弱!
“若我当时不胆怯,或许死我一人,还能留下许多人,是我退步了,才让那么多白氏门人埋骨在那个地方,最终覆钟师兄苟延残喘,勉强存活,我却安然无恙。”
“此后,我们回到山门,覆钟师兄郁郁而终,他死之前,还是护着我的,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他死之后,我便感受到了山门的冷漠。”
“那是何等的陌生,我又何等的煎熬?”
“若当日,那武陵一脉的父母,或者其余人还活着,或许,我都不会那么痛苦,山门也不会那么的绝情。”
“我,是个罪人,不该苟活,因此,我选择了尸解。”
“可笑吧,即便是那样,我都不敢死,尸解是死,也是活,我是赎罪,也是逃避。”
我没有开口打断韩襟的话。
他,是在讲述,同样也是在诉出内心的苦闷?
或许,从他口中,我就能知道白氏和韩氏当年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至少眼前我已经明白一点,韩襟在关键时刻退缩,才害死了白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