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老师！”张富贵有些急了。

一直不停往前走的男人应了一句：“你想养他们一辈子都可以。但我现在的标准是给你找队友，不是工人。”

不是工人——

仿佛被铁锤击打，张富贵一个激灵！

他嘴巴抖动了几下，忍不住辨说：“我也是想找队友！我不是想养废人！我就是觉得——如果正经搞乐团的人都赚不到钱的话！”

“……”张富贵声音一下子卡住，赚不到钱的话怎么办？

如果这世道就是这样？

一时之间深深的迷惑笼罩住了张富贵。

许泽明静静站着，等待他的回答。

旁边的树叶发出嗖嗖的响声，夏日的蝉鸣发出咕咕的叫。

张富贵的脚冻在阳光下，他说道。

“那我得告诉那些正经搞乐团的，钱是能赚到的。搞乐团是能活下去的，所以……我得先让他们看到。”

声音由快变慢，张富贵微微抬起头，“然后告诉他们，我有一个项目。”

“项目？”许泽明轻声问道。

张富贵看着许泽明，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追求一个认可：“赚不到钱是因为不火，火了的话就能赚到钱。为什么不火？是没有观众？不！是没有舞台。”

“如果有一个舞台，所有乐团都可以报名——没有弄虚作假，都是真实的！那么剩下来的，就是真的用心搞乐团的吧！”

张富贵抬起手好像要握住什么，“我想办一个很大的舞台，可以吗老师。”

如果这个世道不行的话，那我就自己创造机会！

“可以吗老师。”

张富贵反复的问道。

许泽明手指微微攥紧，头一回被震到。被一个一知半解，仅仅满头热血的学生！

“你想办一个舞台？”

“一个很大的舞台！”张富贵强调！

他笨拙的双手摊开比划了一个很大的范围。

“什么时候？”

“现在。”

张富贵回答的很认真，眼神近乎执拗！

许泽明居然有点被他的眼神烫到，他一把手按在张富贵的肩膀。

“你可以走慢点，将来再想。”

“现在不行吗老师？”张富贵抬起头，“我有钱，我爸告诉我钱能摆平很多事情。那我现在就想让，那些赚不到钱的，玩音乐的，赚上钱。每一份心血都能得到回报。”

“如果可以”张富贵突然羞涩了起来，“我还能顺便找队友。”

“……”

许泽明无奈笑了一声，仿佛一切的沉重都散平。他只是伸出两根手指，最后郑重的说“我只告诉你两点，你现在投入的资金最后可能完全打水漂，回不了本，所谓的舞台，只对别人有好处！花费起码三百万！”

“第二！想做的话，出示你的资本。”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敢说出这番大话！接下这个象牙塔项目！

接不下来，就给我滚回去一步步走！

许泽明眼神如此告诉着。

张富贵愣了一下，表情郑重的打开了微信。

许泽明只看到一个六位数字一晃而过。

“车卖掉的话打个半折，应该有个50w。再向妈要个零花钱，我名下的房……”

张富贵掐着手指，算着钱。丝毫不在意这些旁人听起来，相当昂贵的东西被他丢进水里。

三分钟后，他沮丧的抬起头。

“老师，我只能凑到180万。”

只——

许泽明属实被秀了一脸。

感觉被凡尔赛的时候，同时暗暗惊心他的决心！

都敢卖车卖房了吗？！

“想好做？”

“做！”

熊熊燃烧的欲望，推搡着张富贵挺直腰背。

他认真的说道：“现在不做的话，我以后再也不可能做了。老师，你没年轻过吗？”

张富贵自己都不能确保自己能保持纯粹的初心！

人不少年妄来时！

“我现在正年轻！”许泽明没好气的说道，他犹豫了一下，“我跟学校联系一下。”

张富贵眼睛都亮了！

许泽明瞪了他一眼，“学校不同意，你就当忘了这事！老老实实练你的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