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发作大脑空空,祝影写了花筏让侍从递上去,不多时,窗口飘飘悠悠抛出来一块帕子。
伴娘跑去拾过来递给祝影,展开一看,赫然是三个大字:
不、知、羞。
有好事的女郎大声念出来,人群中发出了一阵爆笑,空气中满是快活的气息。
祝影摸了摸鼻子也轻笑出声,把帕子随手塞进袖子里:
“祭酒大人发发善心,可饶了我这一回罢。这冬风有些萧瑟了,早接完早回家…”
这边正说着,那边已经开了门了。戴着大红盖头的新嫁郎在侍从的搀扶下款款走来。祝影眨了眨眼愣在原地,被身边恨铁不成钢的亲友推了一把。
“愣着干嘛啊,上去扶着啊。”
于是她就接过了下人的活去搀他的手臂。刚一凑近,一股暗香就萦绕在鼻尖,确确实实是应观澜平日身上味道。也不知道熏的什么香,今日的气息格外浓烈。
“祭酒大人?”祝影不确定地轻声问了一句。
今天的人儿似乎格外乖顺温柔,催妆没有多为难不说,在她搀扶时还主动抬手覆上,一点点捂热她有些冻僵的指尖。
以至于祝影怀疑不是本人,怕不是来了个落跑新郎的戏码,盖头底下不是观澜,是如花。
“天知道我再不出来你还要写什么浪诗。”盖头底下传来青年有些咬牙的声音:“将军大人是不是缺心眼,这种话也不知羞地往外说。”
“那诗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啊。”
应观澜气笑了:“让我别凃口脂,免得你亲起来会吃进去…你也不怕被笑话?”
“所以涂了没?”
“……没涂。”
祝影没忍住笑出了声,被带着盖头的应观澜不轻不重地拧了下胳膊,勉强恢复成正经姿态,嘴角的上扬的弧度却怎么也止不住。
将新嫁郎扶上马车,借着身子遮挡往他怀里塞了一个还热乎着的小纸包,匆匆嘱咐了两句就下了马车。
“南瓜饼,我一路温着来的。后面流程不少,饿了就吃点垫垫。凉透了就莫吃了,会闹胃,吃点车厢夹层的干果。”
应观澜掂了掂手里温热的小纸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轻哼一声,笑骂一句。
“傻子。”
这其实是不合流程的,不论是搀扶新嫁郎上花轿还是给吃食,这些事情也不应该是她来做,是属于男方爹娘的事务。
只是他应观澜天生地养没爹没娘,这傻子将军也注意到了,就一概揽下了。
自己的流程半知半解稀里糊涂,对他的事务倒是记了个清楚。平日痴呆木讷地很,偏偏在个别时候又聪慧得厉害,这么一综合下来…
还是个傻子。
他顶多是饿上半天,再被人多嘴一句家事,她主动揽下这么个活,只怕“祝将军惧内夫管严”这个名号明天就会传遍京城了。
应观澜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嘴上这么说,实际上现在的眼神,看南瓜饼都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