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乱箭后,见对方没有回应,拾夫长逐渐胆大起来,命令士卒迂回包围,周楷见敌人改了策略,低声叮嘱二弟“我先带狮头向西跑,你不要动,等我引开敌人,你向东回溶洞和素衣他们汇合继续隐蔽。”
“哥,万一他们追上你怎么办?”周桢关心大哥,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总督促自己练习跑路。
“野狼都跑不过哥的脚力,何况这些兽兵,放心,哥没事。”周楷拍拍小弟的头,突然起身向西飞奔:“孙子哎,爷爷在此,追我呀!”
拾夫长听的真切,“姥姥的,这孙子是个诱饵,树林里肯定有机关,大伙儿长长眼,别着了他的道。”
周桢回到溶洞,大致说了外面的情况,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深切地感到大哥对自己的好,他这是押上自己的命,赌兄弟的平安呀,想到这些,这个刚刚读过孔孟之道的懵懂男孩禁不住浑身战栗,他多么希望大哥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
素衣读懂了伯有人的恐惧,无奈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拿不动刀枪也帮不了周楷,只能温言安慰周桢------
吉人自有天相,大哥一定能回来!
(一个人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只得相信天命)
果然,傍晚时分周楷带着狮头回到溶洞,只是肩上中了一箭,素衣帮他褪去上衣,双臂粗壮,板肋虬筋,好强健的体魄!只看得素衣心怀激荡,咬着牙给他拔出箭镞,敷上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拿块白绫缠住伤口说:“好在箭镞没有喂毒,养几天就好了。”
周楷晃晃伤肩,“不碍事,一点皮外伤而已。”
五天的时间,敌对双方相安无事,溃兵鸠占鹊巢,大有常住之意,而周楷兄弟虽然能够猎取食物,只是不敢动火,只能生食,素衣及其仆从起初忍不了腥膻,后来饿急了只得硬着头皮咽下去,
又过了两天,山下突然一阵嘈杂,周楷擎刀在手:“二弟,山下的人疯了,我俩去帮他们收尸。”
铁匠和木匠这几天也是憋得够呛,各自拿起顺手的工具跟在两兄弟身后。
狮头率先冲出山洞,杨天一声长号------
“呜嗡·····”这是狮头进攻的信号,片刻间,半山腰中上百只野狗迅速集结,鬼子头终于等到了向主子邀功的机会,一马当先冲下山去。
周楷赶到自家街门前时,院子里的兽兵们早已杀红了眼,敌对方不是死对头鞑子兵,而是那批最先发病的兄弟。
周楷示意大家不要妄动,既然兽兵正在自相残杀,何不坐山观虎斗。
四人趴在院墙外偷偷观战,就见院内一半兽兵两眼发直,动作僵硬,但是短时间的爆发力却大得惊人,特别是与赤面阎罗抱成一团的小个子,虽然花花绿绿的肠子拖了一地,双手依然紧紧地掐着昔日长官的脖子。
再看其他发病的兽兵,低着头追着同伴满院子飞奔,个别兽兵头颅已经抵到墙面,依然不屈不挠的疯狂碰撞,直至花白的脑浆溅满墙壁,依然不死不休。
周楷目光炯炯,死死地盯着院子里赤面阎罗猪的刀疤脸,是他,就是他,五年了,刀疤脸挥刀砍向母亲的狞笑时常萦绕在眼前,像一个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
突然,他的眼里发出一股异常邪魅的笑容,脑海里竟生出一个奇怪的年头,吃了我娘的赤面阎罗的血肉是个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