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为了安抚众人,答应府兵损失的谷子由伯家赔偿,这群人才安心归队,一心一意的抵抗来敌。
强梁来势汹汹,兵强马壮,知州急招众官僚府衙议事。
所为众官僚,不过守备白岱、府学学正周桢、知州府管家栾雄、管办采卖马向北四人,平时最有主见的姬夫人已经上了产床,外面天大的事也顾不上了。
守备白岱首先发言,说据探子来报,敌军最少千余兵马,正是河东府兵的两倍,并且这些人征战多年,经验丰富,如果让这些强梁渡过大河,两军对垒,大荒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并且打起仗来,最苦的还是镇子里的百姓。
知州道:“那就御敌于大河对岸呀。”
这时候府里的女管家青蒲闯进大堂:“不好了老爷,夫人难产,请您过去。”
紧接着外面探子来报,说梓州大军已经拉来十条大船,准备渡河了。
周楷一阵心惊肉跳,若是平时夫人在一定会有退敌之策,但是夫人正在生产,两头都是十万火急,到底先顾哪头?
守备白岱身经百战,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蓦然起身道:“知州大人不必惊慌,下官这就去河边,誓死挡住贼兵登岸,知州大人只管照顾夫人,待夫人诞下小公子后,无论战况如何尽快上山躲藏”。
言毕,转身出了府衙,率领亲兵直赴河岸。
知州这时候也确实慌了,抽身去了内宅,“夫人呐,你一定要挺住。”
大堂内三人面面相觑,周桢道:管家,眼下态势我们还能干点啥?
栾雄灵机一动,低声说了一句:“你还有个盟兄呀,他和他的亲兵都是渔民,或许他们会有办法。”
一语点醒梦中人,周桢拍拍脑袋道:“啊呀,我咋忘了余大哥,我去了——。”
小码头,眼看着敌人的战船驶过河中央,爱新觉罗将军一个个点检着自己的亲兵,十八个羊倌加上他自己,十九顶乱发随风飞舞,很是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
“兄弟们,尚能饭否?”将军威风凛凛,高声问道。
“一天三斤羊肉,棒棒的。”众亲兵齐喊。
“好,拿酒来。”随着将军一声大喊,白岱亲自斟满老兵的酒碗。
将军道:“前朝将军倒酒给本王,倒也痛快,兄弟们,河水凉了,干了这碗酒,拿出你的锤子和木凿,下水。”
“嗻”众兵听令,用力摔了手中的酒碗,每人嘴里含一根中通的芦苇携手潜入水中。
周楷急匆匆赶到夫人寝室,却被青蒲伸手挡在门外,“老爷,稳婆在里面,管家已经去请华医师,您不能进去。”
“那、那、我、我能干点啥?”
“老爷,您就不要再添乱了,当心踢翻了热水桶,夫人过会儿用的”。
“热水、热水,夫人呐,一定要挺住??????”。
门外周楷焦急的等待,寝室里不断回荡着产妇痛苦的呻吟声,夫人用尽全力抓紧手中的汗巾,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随着一阵剧痛袭来,泪水伴着汗水湿透了她绷满了青筋的娇美的脸庞,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具抽空了血肉的纸人,一阵风扑来,便吹得无影无踪了。
就在她几乎放弃之际,耳边响起稳婆有力而坚定的声音,“夫人,用力呀,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你这时候惜力,孩子会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