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兽跟了特使一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下手,却被土匪捷足先登,但是他们绞尽脑汁射杀的不过是一个假特使,却也暴露了周冲儿活着的真相。
应该说马徽的‘李代桃僵’之计并不高明,稍有判断能力的人都会想到,如果特使死了,卫队肯定会掉头回国,但是死的只是个替身,并不耽误特使的行程。
黑兽一心跟着特使的车队,却没想到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更加谨慎的红姑。
如果放在平时,红姑一定不会如此畏手畏脚,但是她确实打不过黑兽,还要保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周冲儿,暂时认个怂,也无伤大雅。
初夏的黄昏,天边铺满了绚丽的晚霞,幽静的小溪边,轻轻摇曳的柳条随风起舞,仿佛向清风倾诉着无尽的依恋。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映照着天空中变幻莫测的云彩,仿佛永远把它拥抱在自己宽广的胸怀。
周冲儿一袭青衫,手执一支洞箫,静静地坐在溪边的石头上。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哀愁。箫声悠扬,如同山涧中的泉水,清澈而寂寞。
红姑身穿一袭绿色衣裙,站在河边,刚刚洗过的瀑布般的长发慵懒地披于身后,远远望去,宛如夏日迎着骄阳盛放的凌波仙子。
红姑受了箫声感染,循声走了而来,她的到来让这片寂寥的天地顿时增添了几分生气,轻轻地坐下,两人并没有说话,但他们的眼神却像是交流了千言万语。周冲儿的箫声一时变得柔和起来,仿佛在为红姑而奏。而红姑则轻轻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用心感受着这美妙的旋律。
在这个短暂的黄昏,两颗寂寥的心悄然间拉近了距离。而爱慕就像这初夏的景色突然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一曲终了,余音缭绕,许久,红姑问道:“贵为一国亲王,为何箫声如此悲凉?”
周冲儿双目怅然若失:“自古红颜多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
或许受了对方的感染,红姑一声长叹:“荣华富贵,一生参不透的累赘。”
“红姑身为郡主,为何整日游走江湖,难道你的父王不管你吗?”周冲儿问。
“他?管我?当年我母亲为了爱抛弃山寨,只身入宫做了侧妃,受尽王后排挤,最后郁郁而终,从那一刻我便知道那王宫看起来富丽堂皇,不过是一头吃人的猛兽。”
红姑说到这里,一时竟满眼悲愤之色。
“山寨?难道你的母妃是大荒原住民?”
红姑道:“是的,当年老汶王帅兵攻克汶州,城里的原住民被他几乎斩尽杀绝,母妃的山寨远在深山,侥幸躲过一劫,但是老汶王巩固了政权后,又把长手伸向夷族,我外公作为夷族的首领组织周围八十一寨奋力抵抗,生擒二王子,就是我的父王,没想到我母妃对他一见钟情,两人厮守月余后母妃私下释放了二王子,两年后,汶国少主发动政变,父子俩自相残杀,竟然同归于尽,我父王得以继承王位,亲自来到山寨请母亲下山,当时母妃看在即将抓周的我的份上,答应带领八十一寨归顺汶王,带我入宫,但是那时候父王已经有了王后,我娘不过屈居侧妃之位,后来又受人排挤,最后郁郁而终,前年我外公病重,上疏请求父王放我回山接任八十一寨盟主之位,父王为了汶国长治久安,答应了外公的请求。”
“所以你现在是八十一寨的盟主?”周冲儿听说过夷族八十一寨,那可是寨寨都有自己的绝活,什么养蛊、下毒、驯兽,制茶、放排、烧炭,良莠不齐,什么买卖也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