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赫托一听她一起“姑娘”,一口气就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亏他在得知她是那宫什么,那个女人的婢子时,还怀疑过她这失忆是装的,她是心思叵测有意留在他身边。
现在看来,他才是天下第一大蠢蛋!
这女的,真真儿一点心机城府都没有,跑到南蛮当细作?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回到你那姑娘身边干嘛?给她端茶倒水做奴婢?她是相府小姐,不缺你这伺候的人!”
那赫托真不知道这妮子脑瓜子咋想的。
跟他回南蛮,她是他的女人,谁都不能欺负了她去。可她怎么能这么没骨气?削尖了脑袋想钻去给人当牛做马!
那个姓宫的女子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花腰还是哭,“我要我的姑娘……”
哭的那赫托脑仁儿疼。
真特么想敲晕了带回去,但如果那样,依这妮子执拗的性子,只怕跑也能深一脚浅一脚跑到大禹来。
他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对这么个小妮子束手无策。
那赫托牙齿磨的咯吱作响,气的脑子都要冒烟了。
“你那小姐倘若要你,早在你失忆时就跟认你了!她不要你,所以就算你恢复记忆去找她,她也不肯见你!”
花腰哭的更惨了,“她不在府上啊,而且失忆时不肯要我,还不是因为你禁着我……”
那赫托,“……”
敢情他是拆散她们的恶人呗。
那日,花腰哭闹了一上午,终于得来一个去相府见惢嫣的机会。
而那赫托则以大雪封路为由暂留上京。
花腰再度站在了相府门前。
惢嫣正为她的事头疼呢,闻她又至相府,立马让人领她进来。
花腰模样有些狼狈,虽然来之前有做打理,但是不精细,路上又哭了,挂满了泪痕。
惢嫣第一眼便瞧见她额头的绷带。
“姑娘!”花腰涕泗横流的扑进她怀里。
惢嫣让她抱了会,扶着她的肩让她从自个儿肩上抬起头,二人坐下,她问,“你恢复记忆了?当时是怎么一回事儿?”
花腰把鸽笼放在一旁,调整了下情绪,“姑娘,缠枝胆儿小,当时那院子乱了起来,我摸摸索索寻了个暗格躲起来,然后就一直不敢出来……”
那会儿她还是缠枝。
她也不知自己趴了多久。外头没了动静,她想爬出来,可是他们又搜回来了,缠枝更加不敢出来了。
等彻底没了响动,她人已经麻木了。出来发现天黑的可怕,宅院已成了屠宰场。
满目都是猩红、头颅和肢体。
她险些当场晕了过去。
哆哆嗦嗦去找惢嫣,却只发现了桌上的鸽笼。
她抱着鸽笼就跑,然后就在夜色里遇到那群歹徒。她便没了去淮上锦一干铺子的机会。
在被运往南蛮时出了场意外。貌似是上京开始重视此事,她们被歹徒带着逃窜。缠枝偶然跌落小山崖,再度醒来时,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抱着摔坏的鸽笼起来,还没爬上小山崖,那群歹徒就重新追了过来。
失忆时不知道,现在一想,与事故发生前相比,真的缺了不少姑娘,当然歹徒也少了。
她们几个还是被运去了南蛮。
剩下的在花腰没恢复记忆前,就都告诉惢嫣了。
惢嫣将整件事连起来,低低叹了口气。
“那段时日你受苦了。”
“缠枝不苦,”花腰摇摇头,“缠枝只要能再回到姑娘身边,这点苦头算什么呢。”
晴咕在惢嫣身后红了眼眶。
“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花腰,你要回到我身边是不现实的。”惢嫣直白道。
花腰一愣,眸中晶莹点点,“姑娘……您不要缠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