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牵着手一起去的,有说有笑。
她今日着了那身“告白装”,略有些单薄,外罩了厚厚的兜帽氅衣。
而今整个相府,除却裴相,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了。
裴相还没跨出府门,便瞧见惢嫣对他那冰山养子巧笑嫣然的模样,养子破天荒没有面露不耐,正温吞的说着话。
他脑子里突然有根断的线冒了火花,靠的无限近。
最终还是没能连在一起。
“父亲。”
“舅舅。”
二人朝他颔首行礼,裴相点点头,看了眼两驾马车。
他朝前面那驾走去,裴厌缺跟了上去。
车厢前裴相注意到他,正想说“你同你表妹一齐,多照顾她”时,裴厌缺解开了酱色的厚氅衣,披在他肩上,“天寒,父亲要注意保暖。”
便扭头折返,上了惢嫣那驾车。
裴相,“……?”
他拢了拢氅衣,跨上马车。
正宫门前停了车。
裴相同同僚们互相拜年,一齐入宫。
惢嫣和裴厌缺都嫌少费心交际,认得的同龄人不多,一路清静的踏入设宴宫殿。
其实皇帝还特别邀请了褚廷英,可惜他现在重伤,又想躲着宫里某人,给拒绝了。
没坐多久,门口传来一片恭维声,几个王爷结伴进了殿。
璟王、珩王,还有近来颇低调的瓒王。
裴厌缺只淡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惢嫣倒的多看了两眼,她偏回头对裴厌缺道,“璟王来了。”
裴厌缺捏着杯盏的手微紧,指腹发白,惢嫣看在眼里。
回去她就问问他,跟这魏行峥到底有什么瓜葛。
“裴二公子 。”魏行峥近了,站在他面前。
惢嫣同裴厌缺一齐站起来,“璟王爷。”
“不能同裴二公子共事,真是颇遗憾。”
他在说西北内乱,惢嫣并不知道这事,她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遗憾什么,王爷念着,总是会有机会的。”裴厌缺不咸不淡道。
魏行峥眸色深了深,神色不变,突然看向惢嫣,“不知宫姑娘学会骑马没?”
惢嫣一愣,旋即道,“没想到王爷还记得我。”
那日裴厌缺教她骑马,途遇魏行峥狩猎,她险些就被他们追逐的野猪伤到。
“自然是记得的,宫姑娘令人印象深刻。”他低笑着说出这话,成熟稳重,自有一番魅力在。
惢嫣没多想,以为是客套话。
她想多想也不知往哪处想,毕竟他跟这男人又不熟,只见过这两面不说,她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记住她的。
却见他突然捻起一只空杯子,身侧跟着的小厮忙给他斟酒,他朝二人举杯,“宫宴二位吃好、喝好。”
喝完酒后,他径直走到前排的位子坐下。
惢嫣还未从他临走时对她露出的奇异微笑中回过神来。
她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为何对她笑?
再看那男子,背脊挺立,松弛的高贵体态极出众,给人一种贵不可攀之感。陆陆续续有臣子,或是官家小姐与他打招呼,这回他不同以往的淡漠,话还是少,却能同他们谈笑了。
他们那一处最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