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裴相来了,他隔着帘子看了惢嫣一眼,怒发冲冠,眸中戾气横生。
这一次派去他院落的杀手极少,他还以为是皇帝老儿座下无人了,不成想……竟早盯上了惢嫣,一大波全去了芳菲苑!他和厌缺这边只是稍微牵扯。
还用上了炸药……可恨至极!
后面府医用了麻沸散,惢嫣抹了一把朦胧的泪眼,才后知后觉她一直咬着裴厌缺的指。
连忙吐了出来,男人那戴着扳指,有如玉质的指上黏着她许多的口涎,好几排个交错的牙印,几乎要渗出血来。
她的泪又涌了出来,呜呜的叫着裴厌缺。
摸出一只手绢,小心翼翼的给他擦拭着。
裴厌缺轻抚她的乌发,“喝了麻沸散就不疼了。”
她指腹爱怜的轻触那些牙印,“你疼吗?”
裴厌缺摇摇头。
“莫哭。”声音温吞有力,安抚人心。
府医上药时,惢嫣困倦至极,双手交叠小脸枕了上去,麻木的睡着了。
府医上完药后缓缓退了出去,先是给裴相问安,又对二人道,“姑娘她伤的有些重,那伤口太大,又和进去许多污秽,这些天只怕会有疮疡……不过爷和公子请放心,我三人定尽全力照料姑娘,让她少受些折磨。”
疮疡,就是伤口感染。
“嗯,用最好的药,府上没有就列个单子给本相。”裴相蹙眉道。
“是。”
他这才转身跨出屋子,裴厌缺跟他到院中。
“是我害了表妹。”夜色里男人嗓音沉沉,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般,每个字都带着杀气、懊悔,“他们杀不了我,知晓表妹是我的禁脔,转而盯上了她。”
裴相扫了一眼他黑沉的面色。
“你打算如何报复?”
伤了相府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凶手可以全身而退。
裴相不会任由此事过去,但他觉得此时,裴厌缺比他更痛恨皇帝。
“让他再尝一次,丧子之痛。”
他的声音夹杂于夜风,如鬼魅般寂寂,击人心魄。
“好主意。”裴相点头。
又嘱咐道,“不要动太子,其他人,包括公主,随便你。”
裴厌缺低应一声。
皇帝刚立的储,此时动他会叫皇帝觉得他们急了眼,要政变。动其余任何一人,他都会知道,这是反击,是此次事件的报复。
没关系,反正皇室所有魏姓之人,都是要死的。
“夜深了,父亲回去歇息吧。”裴厌缺道。
裴相点头,“这段时间好好照料你表妹。”
裴相走后,黑暗中飞来一只矫健的鹰隼,低姿盘旋在芳菲苑上空。
裴厌缺远远看了一眼。
他知道那是陈锦上信鹰。
不予理会,踏入了客房。
他坐在那张椅上,低眉瞧着惢嫣的睡颜,眸中是平日难得一见的温柔。
惢嫣一觉睡的并不安分。
晨曦方起,麻沸散的药效便过去了,她被疼痛折磨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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