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厌缺从被褥里伸出大掌,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
清醒过来,便瞧见那块水渍。
不是他刻意看,而是好大一块惢嫣根本遮不住。
她面露窘迫,裴厌缺胸膛微震,发出愉悦的笑声,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
“我想吃你煮的红豆粥。”她声音软软的,还带着写起床气。
裴厌缺低应一声,起了。
惢嫣喝了红豆粥,裴厌缺问她起不起来走动。
惢嫣连连点头。
她两条腿没伤,一直躺着真的又无聊又累。昨天躺的多,是因为背上真的很痛,挺都挺不起来。
裴厌缺打开卧室里另一间衣橱,里面是小半柜子薄如蝉翼,轻柔透气的蛛丝衣。
还有一部分正从别国运往相府。
他挑了一件背脊布料宽大的,问惢嫣喜不喜欢。惢嫣没意见,他就开始清理她的伤口,重新上药,再小心翼翼帮她穿好那衣裳。
惢嫣坐在庭院看男人打拳练剑,他一袭劲装,身如疾风,当真是赏心悦目。
黑乎乎飞入院中。
这衣裳太薄了,惢嫣怕被抓伤,不敢接,让莫邪帮她接住,拿出信笺。
受伤了?严不严重?裴厌缺……相府无人保护你吗?我人就在禹国。
最后一句是陈锦上挣扎许久才写上去的。
黑乎乎这个送信的速度,惢嫣也猜到了。
她看着上面那行字,微微叹了口气。
她也是上次见陈锦上,才发现他对她……她以前真的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就算没遇到裴厌缺,他们也不可能。
惢嫣没急着回信,她抬手让莫邪把胳膊凑过来,抚摸着黑乎乎漂亮的翅膀,“累了吧,好好歇会。”
又让人拿来生肉给它吃。
黑乎乎几乎要感动的热泪盈眶。
昨日皇帝昏迷,今天停了早朝,不过诸臣没提前接到通知,去了皇宫一趟。
裴相虚情假意的表关心一阵后,心情愉悦的回来了。
他来看了惢嫣,嘱咐她好生修养。
相府遇袭,惢嫣受伤的消息并未外传,相府下人嘴巴都很紧,故而没有朋友来探望她。惢嫣落的清净。
有个人却在意料之外。
沈长炎下午来了趟相府。
当时惢嫣已经趟到床上去了。下地时她后背不能要绷着,也不能太弓着,过大过小的动作都会扯到伤口,故而没站多久便觉得累。
沈长炎自然要过裴相那一关,惢嫣一直以为裴相讨厌他,会拦着他。没想到这次竟轻而易举的放他过来了。
大抵是因为他上次帮了她和裴厌缺吧。
他跨进院子时惢嫣刚趴下,她立马又爬下了床。
“沈大人……”
“伤的严重吗?还疼吗?”沈长炎连声问。
惢嫣本想客套的说不严重,可瞧着他目中的担忧,到喉头的话又变成了,“伤了好大一块,当然还疼,不过比昨天好多了。”
沈长炎点点头。
他很想看看,可伤在姑娘家的背脊,他不方便看。
他瞥了一眼裴厌缺。
不知为何,裴厌缺觉得那一眼极有震慑力。
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奇怪。
他又不是他的谁,他为何要有这种感觉?
“这药是祛疤用的,很有功效,你拿着。”沈长炎掏出两个拳头大小的瓷盒子来,递给惢嫣。
惢嫣下意识就接住,他们坐的有些远,她身子一轻,背脊就被扯的一痛。
她低嘶一声,沈长炎立马紧张起来,站起身道,“扯到伤口了?你还是去榻上躺着吧,药我放在这里了,好好用,不会留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