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炎这一趟来的风火去的快。
惢嫣都没跟他说几句话。
裴厌缺扶着她重新趴下,她干脆把衣裳也脱了,只着了肚兜,轻柔的被褥盖到肩下,她拨弄两只瓷瓶,扭头问裴厌缺,“沈大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裴厌缺表示他也不知道。
不光对惢嫣好。
对他甚至有莫名的敌意。
很奇怪。
惢嫣总觉得不单因为她是裴氏之女,可除此之外貌似也没有旁的缘由,她也就没多想。
如此这般枯燥的过了两日。
这天上午,相府又来了客人。
陈锦上知道相府把守森严,他不敢擅闯,故而老老实实立在府门前,等着侍卫来回通传。
很快就被领进了弄墨轩。
惢嫣穿着蛛丝衣,微挺着背脊,以一种她以前从未有过的做作姿势坐着。
陈锦上立马明白她伤在哪了。
不过她气色尚好,他略松下一口气。
“你这不好好的吗,为何不回我的信?”想到这他还是有些生气,将眉一拉,没好气道。
“说告诉我好好的?我伤的可严重了。”惢嫣道,“不回信?你也不瞅瞅把黑乎乎累成什么样子了,吃的喝的也不给一口,你想折腾死它?”
陈锦上,“……”
说的对,但他就是想顶嘴,“它是只鹰,吃的喝的会自己找的,你这么惯它作甚?”
裴厌缺进屋就听到二人拌嘴。
他在门槛处顿了顿。
惢嫣朝他伸手,他才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于是陈锦上也沉默了,他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
惢嫣留了他今晚在相府做客。
黑乎乎半日才能飞到的路程,不算短。陈锦上也是奔波了一整日才到,故而没有推辞。
裴厌缺有些事要处理,去了裴相书房一趟。
惢嫣用陈锦上漫步到荷塘的凉亭,荷花开的正好,吐露淡淡芬芳,很好闻,萤火虫如星子般点缀在夜幕。
“怎么又来了禹国,不忙么?”
“忙。”陈锦上低道,“忙着逃命呢。”
“谬国……不顺利吗?”惢嫣问。
“不太顺利。”陈锦上捏了捏眉心。
谬皇一直知道池墨青和他的存在,到底是他心底的两根刺,从未停止找寻他们。他们没潜伏多久就被觉察,不得已跑到禹国避一段时间。
这些事他不会主动告诉惢嫣。
除非她问。
惢嫣确实问了,他也确实给了答复。
又道,“不光如此,他还开始拔除父亲当年的老臣了。那些都是几代元老,以往有所忌惮,现在却毫无顾忌了。”
他是有名的暴君。
手腕铁,办事雷厉风行,牢牢掌握着政权,无人敢挑衅他的权威。
因而他和池墨青,只靠着朝中那点子势力,想复仇,很艰难。
其实,他是那人的私生子,平日唤他父亲的机会都少的可怜,他对他没多大的感情,复仇?他在这方面的心思没有池墨青那般浓烈。
只是当他发现他这一身本事、包括他的思想,全是受他指示传给他时,他陷入极度的挣扎中。
他要把这些东西还给他。
他不敢告诉惢嫣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