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清正廉洁、克己奉公,此次平疫他就是染上瘟疫也没停止办公,一直坚守在第一战线,为百姓鞠躬尽瘁,是难得一见的好官。”惢嫣不禁想起那个世界乙亥末,庚子初的那场疫情,那些美丽的逆行者们。
裴鹤擎目光落在惢嫣面上,听她说完这段话。旋即垂眼,目光微眯了眯,口中道,“那确实,朕会为他记一功。”
看来他的担心多余了,那家伙并未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陛下,晚膳到了,要传么?”这时,太监至裴鹤擎身旁,问。
“传。”
于是二人在宫里用了晚膳。
好像每次出远门回来,都要在宫里吃一顿。
惢嫣在桌上有些孕吐的反应,裴厌缺惊起至她身旁,微扶她的背脊,给她倒了水。
裴鹤擎是过来人,先是一愣,旋即眼睛瞪大,“惢嫣有孕了?”
裴厌缺笑笑,“嫣嫣有了近四个月的身孕。”
“那就是在出发前就有了?”裴鹤擎惊吓,“你这孩子,有身孕怎么不提前说,还要往瘟疫堆里扎。”
他要早知道,说什么也得拦着,不让她去峤郡啊!
“也是在峤郡时知晓有这孩子的。”惢嫣笑笑,轻抚上小腹。
“没沾染上什么病气吧,朕叫太医来瞧瞧。”说着就宣了太医。
二人也没阻止,路上行程虽慢,却免不得颠簸,拿个平安脉总是没有坏处的。
留宫的太医很快就过来拿了脉,胎像平稳,但母体有些劳累,故需要好好休养,重新开个安胎药。
与此同时裴鹤擎还让御膳房换了孕妇宜食的膳食上来,惢嫣胃口大开,进食不少。
裴鹤擎也没多留他们,让裴厌缺带着惢嫣回去休息。
王府有管家和秦嬷嬷帮忙打理,上下秩序有条不紊。王妃有孕大喜,裴厌缺恩赏颇多,奴仆更是悉心照料。
是夜,裴厌缺正在沐浴,惢嫣用指尖挑着马灯,瞧里面一团绿光,“小绿啊,你今晚不能跟我们待在一起了。”
小绿,“……”
晚上我也不想跟你俩待一起。
“小绿你跳一跳。”惢嫣晃晃马灯。
小绿僵硬了下,旋即上下轻浮动几下。
“变成点点。”
小绿缓缓聚集起来。
惢嫣只觉得他听话,想着虽是叫杀戮那一魄亲近她,但仅仅只是带在身边,其实还是蛮轻松的。他现在这般……届时她应该能交差了吧。
也没剩几天了。
当然,如果小绿有张脸的话,惢嫣一定能从上面看到嫉妒无语的表情。
她笑盈盈的出了门,把他交给守在外头的冬禧,“他今晚还是跟你过夜哈。”
冬禧愈发觉得这灯诡异。
王妃对它像是对一个活物般……
不过他们做暗卫的才不相信牛鬼蛇神,她将其接了,“是。”
“回去睡觉吧。”
“是。”
惢嫣笑眯眯的回屋,偷看裴厌缺沐浴。
他一扭头便见到她从屏风后探出的小脸。
色眯眯的……
她立马收回脑袋,裴厌缺就这么看着,片刻后果然又探出来了。
没有一点被抓包的羞愧尴尬。
他朝她伸出那只莹白如玉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浴汤剔透的水珠从如棋子般透亮的指盖滴落……这一幕毫无预兆的戳中了她。
再往后看,男人一双眼眸邃深含情,脖颈修长,黏了些他湿濡墨发,麦色胸膛肌理分明,强健有力,向下,是流畅的肌肉线条……原始的力量感几乎喷薄而出。
这谁顶得住啊——
惢嫣只觉得鼻头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