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嫣的心提起来,“唔……梦到什么了啊?”
“一些无聊的日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裴厌缺表现的无比轻松,冲她笑笑。
他是脑子坏掉了才会告诉她梦见她喜欢那男的!
惢嫣却松了一口气,看来没梦见什么不该梦见的。
这夫君夜夜梦见她初恋……醋坛子不打翻才怪呢!
下午裴厌缺进宫帮裴鹤擎处理公务,惢嫣就在府上清点账目。裴厌缺临走时嘱咐她不要太劳累,这个是自然的,她把叶惜沅招来一起对账,翻完后就去睡午觉了。至于淮上锦等账目,都交给了叶惜沅。
惢嫣早就把阿拉伯数字、乘除法等交给了叶惜沅,她本就才思敏捷,这段时间学下来,早已能够独当一面了,查账什么的完全不成问题。
她脱了鞋准备和衣而眠,手摁在榻上时摸到袖中的小马灯,才想起来挂了一个上午。惢嫣把它解开放在桌上,盖着被子睡着了。
马灯里一团幽绿雾气上下浮动。
他突然沿着马灯壁滑下去,在马灯的最底层,一丝隐约的雾气滑了出去,慢慢的……不消片刻,他便整个儿在外头了。
在屋内飘荡了片刻,似乎是想出去,可最终还是没有,他折了回来,在架子床合了门的封闭空间里看她,飘着看她,看了良久。
慢慢的潜回马灯里。
彼端。
明媚小山林里有间简陋竹屋,竹屋雅致,通体呈一种碧玉镯的翠色。枯竹篱笆围出个不大不小的别院,院中间是张石桌,桌前坐着两个老人对弈。
胖的大腹便便,瘦的瘦骨嶙嶙。
并不安静,身后还有几个老头儿,七嘴八舌。
几只肥硕的鸡在院角泥土里寻宝藏。
“嘶——又踩到鸡屎了,老修沙,这鸡你是非养不可么?拉的到处都是!”完了小声嘀咕,“一个沙弥又养鸡又养猪的。”
对弈的其中一人,也就是修沙,扭过头看端着一托盘茶水朝他走来的老头儿,“谢了——你知不知道外头的烧鸡卖多贵!比你管的世界贵三文钱!我反正是买不起了,自个儿丰衣足食不好么?”
禅灵表示很无语,“你那点工资都进了你的肚子,你就不能少吃点?”
修沙打了个哈哈,抬手接过自己那盏茶,极舒心的喝了一口。
“不不不错了错了,我本来是要下这里的!”
“落地生根你个臭棋篓子!”
“这里也不行,老修啊,这里人家就吃定你了!”
禅灵无奈的看着这一行五个臭棋篓子,连连摇头。
他清高,不跟他们为伍。
便坐去一旁嗑瓜子儿,突然想起来什么,他对修沙道,“老修,我之前给你那灯,锁灵灯……”
“啊呀啊呀,借来用俩月,你着这么大的急干啥子,用完肯定换你的。”某惯犯百忙之中连连摆手,目光还没从棋盘上挪开。
“……”禅灵默默翻了个白眼,“那你还回来时记得把缺口补上,我只这一个要求。”
“缺口?什么缺口?”
“那灯底下有条缝啊,不能完全锁住魂灵。”
“哦——啊?!!”修沙惊掉了下巴,直接跳上了椅子,扭头盯着禅灵,“真有缝儿?你咋么不早说!!”
禅灵无辜摊手,“我早说了啊。”
“啊——没听见!!”修沙直道完蛋,倏地站起身来,下一刻,整个人都没了影子。
三个旁观的臭棋篓子表示见怪不怪了。其中一个拍了拍那张椅子,撸起袖子坐上去,“我来!”
一刻钟后,修沙又回来了。
累的够呛,粗喘不停,见有人接班,干脆的坐到禅灵身边,喝下一整碗水,“哎嘛,吓死我了——幸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