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月。
正式判决下来了。
证实了白家父子犯罪的事实,白福堂也被革去了村支书的职位。
这一下三河村又炸开了锅。
“好家伙,我说呢,上次那丁菊花跟发了疯一样,原来是做贼心虚,他妈的冒名顶替这件事情是真的。”
“可不是嘛,白家父子可真够缺德的,简直缺了大德的,居然真冒名顶替人家林向前的大学名额。”
“就是啊,人家林向前考上个大学容易嘛。没白天没黑夜的在那读书,结果让白富强偷了胜利果实,一瞒就是8年,要不是这一次老天有眼,这事他想瞒一辈子。所以说做人呐不能干这种缺德事儿。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全部都报,这白家父子,这回算是付出代价了。”
“白福堂是有本事,但是本事没用在正道上。这下遭到报应了。当年咱们还真是冤枉了林向前,我记得那会儿我还嘲笑他说读那么多的书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回来和我们一样种地?没想到当年他是考上了的,还是个名牌大学。”
“可不是嘛,我也在背后取笑过他,这林向前胸怀还真是大,要换的是我,敢偷了我的大学文凭,我巴不得抄起菜刀,亲自宰了那两个缺德鬼,妈了个巴子!”
“哎呀,白福堂这村长一革去,那我们村等于就没有村长了,你们说是不是要重新选村长了啊?”
“那当然,村长肯定要选啊,我觉得林向前就挺合适,这小子脑子活络,理论上是咱们村第一个大学生。而且包产到户也是他第一个带头干的,现在又把黄原县的砖窑厂承包下来,我上次去他砖窑厂看过,好家伙,气派的不要不要的。”
“我也去了,我还在他食堂吃了一顿饭呢,菜式好的不得了,红烧肉管够,这样的人就该是做大事的人,我建议就选他做。”
我也同意林向前做咱们村的村长,一样选,肯定要选个年轻有为的,林向前很合适。
人群中林向前的父母张秀娟和林实根都在。
“秀娟,实根,你们回去跟你家向前说说,咱们都选他当村长。让他不要推辞。”
“对,按规矩会搞个投票活动,反正我肯定会投你们家向前的,这孩子我打小看着他长大的,是个优秀的好孩子,现在又把生意做得这么大。他一定能带领全村的人发家致富。”
“对对对,实根,我也选你们家向前,上回多亏了你们家向前想出了养长毛兔的生意,现在我们家每个月能赚40多块钱的外快,一年下来可就是五百呢。”
“对对对,没错,我们家一年也能挣五六百,等于家里多了全劳力,有了这些长毛兔,家里经济条件活络多了,小孩要吃点什么?都舍得给他买了,这都是向前的功劳。”
这事让张秀娟和林实根很为难。
从林向前开始烧砖之后,家里条件一飞冲天。
林向前经常买滋补品给他爸妈吃,还从上海给他们带十全大补膏什么的。
不过张秀娟和林实根依旧十分低调,从来不在外人面前炫耀吃补品。
他们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之前尝尽了人情冷暖,知道农村人一向是恨人有,笑人无。
谁家多挣点钱,虽然别人表面上都会讲些夸赞的话,但背地里指不定再怎么诅咒你呢。
张秀娟实在不想让儿子做这个村长,连忙慌道:
“哎呀哎呀,不行不行。我们家向前不是这块料,他这孩子是直肠子,说话做事不会拐弯儿,大家别拿向前打哈哈了。”
林实根也说道:
“是啊,而且向前现在弄的那个砖窑厂每天从早忙到晚。我看他巴不得再长几只手出来干活,村长什么的,他肯定是干不了的,干不了的,再说了,他连个党员都不是,怎么能做村长呢?不行的不行的,还是让根宝干吧,他是副村长,现在做村长正合适。”
村民们七嘴八舌道:
“胡根宝年纪大了,再说他做事没魄力,咱们要的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做村长,不是党员有什么关系,入党不就行了,咱们全村的人投票都让向前做村长,他都做村长了,入个党还不是义如反掌的事。”
“就是啊,入党申请书交到公社,公社的主任是他的好兄弟陆天明,我听说陆天明能做上公社主任,里面也有你们家向前的一份功劳呢。肯定也是分分钟通过的事儿。”
“说的对,我觉得向前做咱们村村长再合适不过了,他忙没关系啊,他忙他的去,村里也不会一天到晚有事,只要有事的时候,他忙里抽空来处理一下就可以了,平时村里的小事,不会占用他的时间的。”
“是呀,秀娟,实根,你们生了个好儿子,咱们三河村守着这么大一个能人不用,那不是资源浪费吗?以向前的脑袋瓜子,别说一个小小村长了,我看就是让他做乡长县长都绰绰有余,三河村的村长非他莫属,大伙说是不是啊?”
村民们越想这事儿越对,一个个大声嚷嚷道:
“同意同意,我们都同意让向前当村长,想想看,前年咱们村搞包产到户和集体制度的比拼,向前顶着巨大的压力,带领着大一帮人干了包产到户,那个老脑筋白福堂坚持走集体路线,到最后证明向前是对的,向前那个时候就已经展现出了他领导的魄力,那个时候我觉得就该让白福堂下台了。”
“没错,向前有领导魄力,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向前自从发达之后没有只顾自己,村里面那些找不到活的人,现在不都在他的砖窑厂干活吗?他可是解决了村里好多人的工作呢,大伙心里都感激他。”
张秀娟和林实根连忙摇手。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大伙的心意我们家向前领了,但是这个事儿肯定不行,向前他跟我说过,他现在只想一门心思的把生意做大。那个上海的老教授原本想让他重新去学校读大学,他都拒绝了,做村长什么的,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大伙正说的热闹,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狼吼鬼叫。
“哎哟,我的天哪,我的老天爷,我不活了,老天爷你不给人活路呀当家的。”
“富强啊,福堂啊,你们两个就这么进去了,扔下我一个人,这日子让我可怎么过呀,我索性也去放把火,把我也抓进去吧,让我们一家人团圆吧。”
“我丁菊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呀,我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家里两根顶梁柱都进去了,我们家肯定是冤枉的呀。”
“我男人几十年如一日,尽心尽力为村里办好事。给你们办事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夸他好,现在福堂出事了,你们一个个的白眼狼没良心。连一个帮我们的人都没有啊。”
老天爷你开开眼。我们家要塌了呀。
大伙一听,又是丁菊花,不由眉头一皱。
自从白福堂和白富强父子进监狱之后。
丁菊花就跟祥林嫂一样,天不亮就坐在自家院子的磨盘上开始嚎。
刚开始的时候,左邻右舍的妇女听到丁菊花这样又嚎又哭,倒也特地起床去安慰他。
说些宽心的话,跟她说几年时间很快的,一眨眼就过了,到时候人出来了依旧是一家团圆。
“冤枉不冤枉的,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国家都已经宣判了,你还说自己冤枉,这不是和国家对着干嘛,国家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