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夜棠早起之后,照例往面包厂去了趟。
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
一群人围在面包厂门口。
“该天杀的,”一个泼辣的妇人坐在雪地里撒着泼,嘴里还大声嚷嚷,“王二庆,你个没良心的,老娘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花钱给你讨老婆,你就是这样对你老子娘的?”
婆子撒着泼,指着一个汉子破口大骂。
“娘,你赶紧起来吧,我们已经分家了,按着当初的规定每个月按时给你生活费,
再多的我也没有了,家里还有四张嘴等着吃饭呢。”
这汉子就是王大妮的爹王二庆,神色淡淡,任凭地上的老母亲这么闹都不为所动。
“我和你爹你就不养了吗?”长福媳妇见往日听话孝顺的二儿子居然这么冷漠的对待自己。
“我每个月都按时给抚养费。”王二庆面对指控依旧不为所动,“娘,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先回去吧,不要挡在厂门口影响搬货。”
“就是啊,长福媳妇你先回吧,这厂里进进出出的。”菜花婶子就差没明说你这狗挡道了。
“我不走,你们厂里的要给我主持公道,他一个月挣那么多钱,才给我和他爹三块钱的抚养费,三块钱能干什么!”长福媳妇叉着腰,站在面包厂门口,指着王二庆的鼻子唾沫横飞。
“娘,是一家三块钱,我们兄弟三个一个月给你九块钱,足够你和爹养老了。”王二庆看着自己母亲的眼中带着浓郁的失望。
“可你大哥三弟都没给我,你作为家里的一份子,要把他们的份补齐了。”长福媳妇是个泼皮无赖,叉着腰,大有一副你不给我不走的不罢休劲。
“那你管他们要去,我自己媳妇孩子还指望我这点钱吃饭呢,我哥和我弟好手好脚又不是残废,凭什么我要替他们出养老钱。”王二庆一脸失望,他已经被这个家吸了二十五年血了,现如今才跟媳妇一家人搬出来过一个月。
他在媳妇和孩子脸上看见的笑脸比之前七年还多,心里只觉得亏欠妻女的。
“长福媳妇当初分家的时候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的,二庆他们三兄弟一家出三块钱,或者是等价的粮食,没理由叫二庆替他两兄弟出完,都分家了,大庆和小庆都还是要脸面的人。”
村长媳妇对王二庆娘这般作态不齿得很,平时王二庆在村里和厂里都是认认真真干活的,对多好的一个年轻人,二十五六的年纪硬生生的被生活压的看起来像四十好几的了。
村长媳妇这番话也是犀利,长福媳妇若是敢继续问王二庆讨钱,那就是坐实王大庆和王小庆两兄弟不要脸,是没脸没皮的无赖,自己的老子娘都养不起!
长福媳妇嘴唇嗫嚅着,仍旧嘴硬道“大庆和小庆有难处,二庆帮帮他们不应该?”
王二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光坚定“娘,我该尽的孝我尽了,古话说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讨钱找大庆小庆去。”
说罢径直朝厂内走进去,不多时,拿了个扫把出来。
将厂门口的积雪往外扫,站在门口的长福媳妇被招呼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