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顺着皇帝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却又否认道:“臣妾哪有皱着眉?”
夏荷正抱着最后一批画像出去,却被朱维桢眼尖瞧见了,他拉着皇后的手,与她并排站在窗边,问道:“选秀都结束了,皇后怎么还在看这些?”
皇后有些迟疑,眉头又下意识皱起,沉默片刻,才解释道:“今日选秀,臣妾看到了一个没有见过画像的秀女。”
皇后突然盯着皇帝,目光灼灼,“陛下,内务府和静安宫的主管也太不顶事了!竟然把秀女的画像都遗漏了,偏偏漏掉的那个,还是姿容最好的那个!”
“是不是有人防着臣妾?怕臣妾嫉妒不贤,不为陛下纳美!”
朱维桢转头看向皇后,见她又皱起了眉头,忽然伸手搂住了她,同她说道:“既然静安宫的主管不顶事,把他管掉就是了。宫中这么多后妃,谁敢说皇后不贤?”
有些事情,置身事外方能看的清楚。
这个时候的他,还有皇后,在旁人眼里,都显得太年轻了。
二十三岁的帝后,年轻却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所以被揣测心思,被伸手试探,被阴谋家窥伺手中的权柄地位。
偏偏曾经的朱维桢,现在的皇后,身处其中,很多事只能后知后觉,被动接受。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受。
朱维桢紧紧的搂住皇后,低声对她说道:“皇后,以静安宫和内务府主管疏忽为由,问罪内务府。趁着现在内宫嫔妃不多,重新筛选一遍宫人、主管、还有宫中女官。”
“他们大多都是父皇时期的老人,几乎都是伺候过太妃太嫔的宫人。在先帝时期随着太妃太嫔身份得利,现在自然不甘被权利遗忘。”
皇后缓缓回过神来,震惊的点了点头,忽然抱住皇帝胳膊,问他,“先帝后宫都是母后皇太后主理,要是换了太多主管、女官,会不会有所非议?”
毕竟,母后皇太后可是皇帝的嫡母,若是她有意见,孝字仍压在皇帝皇后头上。
朱维桢缓和一笑,轻轻拍了拍皇后后背,安抚她,“不一定是母后,你只管换,待再过些日子,朕寻个由头,给寿安皇姐和寿昌皇姐加些俸禄。兴国公世子都十七了,等他和寿和成婚后,总要出来做事的。”
母后皇太后无子,且占着大义,以孝治天下的王朝,更不允许出现以子废母的故事。
没有利益,身份又有保障,她没必要在皇帝的后宫搞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
倒是有许多太妃太嫔隐在她身后,为了儿女,为了家族利益,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