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别这样说,若是让他们束手就擒,本宫的护卫不就停下了吗。”寿昌长公主抬手一指冷笑道,“皇祖母与皇兄面前?正好也替本宫问问,谋害了长公主腹中骨肉,可算是谋害皇室?”
寿昌长公主提的,便是那个寿安公主在淮西五个月小产的那个孩子,老太太听着就是一惊,生怕其中真有内情,叫寿昌这个泼妇抓住了把柄。她目中闪过慌乱,惊声道,“简直是胡说八道,若是真有人谋害,这么久了公主为何不说?”
“公主失了孩子,老妇也失了孙儿,公主跋扈都不想个像样的理由,竟这样折辱婆母?”信武侯府老太太哀声长叹,她本想做两分哀戚模样,却因为太过气愤,表情便有些扭曲。
她不提跋扈之名寿昌公主还险些忘了这茬,寿昌公主怒上心头,出身骂道:“你个老妇,本宫敬你是长辈你却为老不尊,你给马明远那蠢货在府里养了多少姬妾,皇姐可有说你半点不好?你们母子却不知好歹,竟然为了一个外室,递折子弹劾皇姐跋扈善妒,今日本宫过来,就是叫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跋扈!”
寿昌公主对着信武侯府管事冷笑道:“你们现在去把那个罪臣之女的外室给本宫拉出来,否则本宫现在就带人去大理寺,参你们个窝藏罪犯!”
听着寿昌这话,老太太面露鄙夷,“不过是为了个妾室,公主在侯府门口唱这么大阵仗,那个妾室公主若看着不喜,处置了也罢。只是老身也劝得劝公主一句,那妾室生了哥儿,公主因为妒忌就把他姨娘给处置了,以后哥儿长大,继承明远一脉,到时候闹得母子失和就不好了。”
寿昌公主不耐烦听这老妇多话,她指了一个侍卫,又点了点下面那几个明显是贴身服侍的,被捆着还不甘愿的,“给本宫掌她们的嘴。”
寿昌公主冷笑了两声,对脸色难看闭嘴不言的老太太笑道,“这些奴才不懂事,本宫今日替您好生教教,也叫他们知道私放罪奴,冲撞公主马车,以下犯上到公主府拿乔是个什么罪过!”
几个护卫一手提起一个,当即就扇了上去,却在此时,管事带着那个庶子之母,侯夫人带着几十个下仆匆匆赶了回来。
侯夫人看着了府门狼藉,哆嗦着手问道,“公主尚在京时,信武侯府不曾得罪过怠慢过公主,公主何必为了一个不恭敬的妾室,这样大张旗鼓?”
与此同时,老太太仿佛又找回了主心骨,指着寿昌公主怒声喝道:“把这个恶客赶出去!”
寿昌公主却不再同他们说话,指着管家身边慌乱恐惧的女子,笑道,“给本宫把她捆起来,送到刑部衙门去,和马明远一同治罪!”
见得众人皆一惊,她便继续冷笑道,“贪污军需粮仓,乃是砍头的大罪,陛下看在皇姐的面子, 只将他关在衙门里等待发落,可本宫作为一国长公主,更要以国法为重,行大义灭亲之举。念在此妇得她养父看中,又得驸马喜爱,本宫且成全她一片孝心。”
“你这疯子!”老夫人目眦欲裂,挣扎着奔向她们,却见寿昌长公主不怀好意的笑道:“至于那个继承两个罪人血脉的孩子,老太太就好生养着吧。驸马去了,皇姐再招一个懂事的就是了,指不着不想干的人来图谋长公主的产业。”
与心生期待指望着马明远被放出来的老夫人不同,信武侯夫人早就从夫君口里知道,待太夫人或者太皇太后去了庇护不在,府中最坏会面临怎样的景象。
侯夫人面上不动声色,紧紧扶住几乎要站不住的老夫人,心中却盼着寿昌长公主说话算话,赶紧出了这口恶气,趁着太皇太后还在,她们一家子能够保全。
寿昌长公主看老夫人几乎要晕厥过去,她假意关切道:“老太太也是心疼孙儿,连一个罪奴都要护着,本宫不过是为了朝廷律法公正,来抓个罪奴,谁知她这样拦着,叫府中成了这副糟乱样子。”
轻描淡写地将这事儿推给了老夫人,寿昌又忍不住笑道:“明日早朝,侯夫人可叫侯爷向陛下解释清楚了,侯府忠心,是愿意为了朝廷为了陛下大义灭亲的,至于老夫人,也是本宫自个受累,牺牲了名声,成全信武侯上下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