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富将衣服一件件穿了起来，勒紧腰带后说道：“那标下替在各国的所有暗客，感谢枢密使大人了，不过标下似乎用不上了。”

“为何？”

张家富苦笑一声：“北野我已经回不去，媳妇死在我手上，产业也让我变卖，甚至所有潜伏的兄弟也都被我悉数解散，标下实在不想让他们在行将就木的年纪，还要为生死担忧。暗客......在任何国家被抓到了都会牵连三族，他们已经舍身忘己的为国家奉献了一辈子，若是连累了三族......那实在不敢想象有多不孝不义。”

“你......你混账！我南诏经营了数十载的情报体系，你说解散就解散？眼里还有没有朝廷，有没有南诏？”

张家富把头一歪，不屑的说道：“既然如此，标下已经将孩子过继给了亲戚，留下的财产也够他活几辈子了，至于枢密使大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来人啊！”郑楷疯也似的喊着，几个身着甲胄的卫兵持刀走了进来。

“将他带到西山乱坟岗，砍了！尸首喂野狗！”

“是！”

卫兵连推带搡的将张家富带了下去，张家富却表现的异常平静，其实他真的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对于一个生无所恋的人，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那种对国家希望的破灭，对家庭的失望，换做谁都会无比的寒心。

“大人，这......这情报要不要汇报给陛下？”师爷望向郑楷问道。

郑楷手指敲击着桌面，许久都拿不定主意，反问向师爷：“你觉得呢？”

师爷道：“大人，兵还是要发的，您上位不久，可能还不知道，每次战争都会死人，死了的人一呢有兵饷，二呢有抚恤金，而这些死去的兵，身后事谁又能知道呢？以前连年战争，好多家庭都流离失所，就算我们想发抚恤金，也找不到他们家啊，所以......”

“你让我喝兵血？”郑楷有些惊诧的看向师爷。

“大人，属下说句不中听的话，千里为官只为财，若是能青史留名就更好了，做为主管兵事的您来说，不打仗的话就没有财更不会青史留名，那您图什么呢？”

“这......”

师爷续道：“您杀了这张家富，其实属下已经明白，您还是要力主一战的，毕竟即使输了，责任也不在您，底下有统兵大将，有兵部管着供给，咱们枢密院只负责情报的收集和战局的把握，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又怎能轻易的放过，您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