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斯内心极为挣扎，他想闭上眼睛，甚至他希望这都是一场梦，他顺着那双手向上看去，一只人类的手臂，一个人类的身体，上面穿着的是人类一副和聊胜于无的护甲，以及，那个正在看着他的，笑容有些耐人寻味的，一脸大胡子的阿拉伯人面孔。

李维斯手像是触电一样的猛地甩开，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头盔，想看看是不是因为控电系统故障出现了处理后的视频效果，这就好比前世玩游戏时，把丧尸的MOD全都换成初音的MOD，直接导致的就是初音满地跑，镰刀变成大葱的搞笑视频。

他现在真的希望是自己的系统出了故障，拍了两下，他想到了现在系统断电了，应该是没有用了，于是他不信邪地，一把揭开了自己的头盔，让自己的脑袋，第一次彻底地暴露在这个星球的大气之中。

预想到的病毒没有，预想到窒息的感觉没有，只有一股久违的，自然地，带着灰尘和泥土的气息的空气，李维斯给自己下了好几次决心，才猛地睁开眼睛。

无数的人，围在他们周围，他们有的垂垂老矣，有的则是年龄尚幼，他们无不都是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

李维斯踉跄的站起来，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现在眼前没有任何滤镜，然后他再次看向了周围，一圈圈地，整个人原地转着圈地看着那些人们，他们衣衫褴褛，他们面黄肌瘦，他们饱经风霜，很多肢体残疾的人，即便是一条腿，也在用拐杖努力的站立起来。

李维斯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袍，在教堂绘画的那个老猩猩，现在他衣服没有变化，还是那个白色上带着各种油画颜料的样子，但他的脸变了，变成了一个年岁半百，一头苍白的头发，乱蓬蓬的苍白胡须的一个中东老头，他现在正似笑非笑地再次伸出一只手指，指向了李维斯，又转过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接着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最后他用苍老地枯枝一般的手指，伸出来，用力地指向天空，那手指格外的用力，食指用力地向上，如同一个指向天空的塔尖。

那些老弱病残们也跟着，用着同样的动作，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李维斯，有的没有手臂的，也侧着身子，仿佛那个已经消失的手臂依然健在一般，指向了李维斯。

李维斯已经被冲击地快绷不住了，他双手抱着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然后他想到了胖子，对，还有一个胖子，如果自己是中了什么魔法，或者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那胖子应该能够证明，自己看到的一定是幻觉。

李维斯手忙脚乱地，用力地想把胖子的头盔打开，这家伙的盔甲好像还有些备用电源，那个屏幕上的黑色护罩还没有消失，直到李维斯用念动力直接插了进去，如同一个螺丝刀一般用力一撬，胖子也终于脱离了头盔的遮挡。

“你想毒死我吗！”胖子兀自大叫，想要憋着气把头盔带回去，李维斯直接一把推开他的手，用力的掰着他的脑袋，让他看向了众人，然后，用咬牙切齿地声音在胖子耳边吼道：“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告诉我，这一切都他妈的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