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我是他治病的关键。”
凌东说过的这句话一下子就窜进了她的脑子里。
小家伙为什么会是关键?
凌靳风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他要东东给他供血?
还是要东东给他骨髓?给他肾脏?
……
光是想到这些,她就已经接受无能了。
小小的他,手无缚鸡之力,如同物件一般,任由摆布。
她跌坐在沙发上,死死地盯着屏幕。
凌东的手被解开了。
那人扶着他坐起,稍用力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小家伙,气性还真大!
柳文开固定好胸前的微型相机,简单处理了一下污秽。
“我要奶奶。”
“我要爷爷。”
“我,我不要在这里!”
“哇……”
“呜呜呜!”
“怕怕,我害怕。”
他声嘶竭力地嚎着嗓子,小脸哭得一塌糊涂,他甚至还张开小胳膊,想要那人抱他。
可惜,没有结果。
见他没事后,柳文开就打算走开了。
他只要远远地拍摄就可,其他的不关他的事。
除了他俩有简单的互动外,旁边的研发人员们依旧无动于衷,冷血极了。
他们置若罔闻,埋头专注于手里的各种数据,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东东会说话?
他不是她来了之后才慢慢学会说话的吗?
为什么他看起来很正常,都会仰着脑袋和人有眼神交流?
这样的他看起来哪里像是有自闭症的模样?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素素的心里涌现了一种后怕的感觉。
她对凌东所有的认知和了解仿佛都被打碎了,却又在通过这视频逐渐地重组起来。
“乔年,你说,我们能研究出可行的方案吗?”
孟杰挑了挑眉,看向了紧盯着仪器的梁乔年。
“凌总让我们月底务必把结果交给他,可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吵得很!”被称作乔年的男人无语地扫了他一眼,“他也吵得很!”
“嘻嘻!他吵,是因为他痛,他才哭的。”
“你都不看他的胳膊和腿都被扎得青紫了吗?”
孟杰自动地忽略了他的前半句话,就凌东的事展开说明。
“小破嗓子天天叫着喊着,都好长一段时间了,还没习惯?”
“乔年,你可真冷血,他那么小,哭和害怕不是正常的吗?”孟杰暗叹自己也是鬼迷心窍,见钱眼开了,混到了和梁乔年这样冷漠冷情的男人做同事,他不忍地补了一句,“不过话说回来了,凌总是不是过于狠心了?那可是……”
“别说话,小家伙看过来了。”
每聊到关键的时候,梁乔年总会叫停他俩的对话。
狗东西,又来这一招。
孟杰无语得紧,看向凌东的同时,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一个大白眼。
他们都是凌靳风高薪雇来分析他病情、研究药物并制定康复方案的医疗人才。
此时,他们的研究正值瓶颈期。
凌总的儿子——凌东,在他们的眼里只是一个有用的辅助。
本不能存在的孩子竟奇迹般地降生了,还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事吗?
小家伙就是凌总病情的突破点。
他们不能和他说话,更不能产生感情,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已经默认了连小家伙的小命都可以……
殷素素看着他们把凌东架在各式各样的仪器上,她认不出那是在干什么,才发觉抽血竟然是其中最简单的一步。
小家伙的神经一直紧绷着,脸上毫无血色,肉肉的小身子浑身哆嗦,最后被关在了一个封闭的‘笼子’里。
他曲着腿,跪坐着,可怜巴巴的眼神里氲满了泪花,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了。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有这样折磨孩子的吗?
她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他还那么小,像对待畜生一样地被关在‘笼子’里。
那个‘笼子’究竟是干什么的?
孟杰观察着表盘上的数据,嘴碎地再次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