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和玉犹豫了两秒,顶着心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害怕开口:
“温欢……”
“腾腾腾——”
被子被人在里面来了一段无影脚,齐和玉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一床被子变化出来的多种奇形怪状,心里面冒出的一点胆子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果然啊,人就不要老是去作死去挑战权威,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连想跟人说句话问问被子都不敢。
齐和玉想,反正现在也刚入秋,他一个学武多年身强体健的人,就算不盖被子也不是什么问题,干嘛要去惹人了?
这么完美的将自己KFC一顿,齐和玉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到他的贵妇椅上安稳的度过接下来的夜晚。
但他步子刚朝外面迈出去一步,床上猛地冒出更大的声响,男人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温欢挺尸一样坐起来的身影,别说,这大半夜灯火还很暗淡的情况下,那是真的有一些吓人。
“你要干嘛?”吓人的“鬼”问道。
齐和玉抱着枕头,从头发丝到脚趾都写着弱小无辜的人悄咪咪的扯了下袖子,眨眨眼道:
“我想说我没有被子。”
温欢憋着的气一顿,但他平时在祥云宫里面上蹿下跳的,还真的没注意到宫人们是在哪里存取棉被的。
但也不想让齐和玉上床。
666在脑袋里面挑事:【“那要不就让主角出去呗,反正这个皇宫这么大,哪里他不能住?”】
温欢一想也是。
“那皇上就回自己宫殿去住吧,正好呢,我也不知道哪里有被子给皇上,免得怠慢您了。”
“不不不”,齐和玉手摆的很快,“我、我身强体壮的,不盖被子都是可以的。”
温欢挑挑眉,神色莫测,“那皇上要是生病了岂不是还要我照顾?”
齐和玉不说话了。
房间里面沉默蔓延,齐和玉不接那句话,身体却诚实的重新躺在了贵妇椅上面,看这个架势还真的是不想走了。
好在,福泉是个真正贴心的人。
虽然他吧,听见那话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家皇上真的会听话的从温欢的床上下来,但是万一呢?
即便心里面清楚这个答案很荒谬,但福泉还是很妥帖的自己多去拿了一床被子回来。
宫殿外面传来福泉的声音,嘶哑之中稍微带着些试探的说道:
“皇上,夜深露重的,这温公子现在身子还没好,老奴特意多拿了一床被子来,您看看是否需要啊?”
“这福泉倒是会说话。”
温欢小声的嘟囔了句,但到底没真的想让齐和玉不盖被子就这么硬扛着睡觉一个晚上,当即也回应道:
“好,那就麻烦福泉公公了。”
福泉进殿的时候脑袋压的很低,温欢坐在床上看着人进门的时候都怕他撞上前面的柱子,好在齐和玉大概有点良心?或者是怕人看见他丢脸的睡在贵妇椅上,倒是提前去前面接被子去了。
等两个人完成这个堪称庄严的交接仪式,温欢躺在床上已经开始酝酿睡意了。
福泉退回到宫殿外的时候,表情看着有些悲悯天人,事实上,他只是不敢置信。
但心里面清楚,皇上被赶下床这件事毕竟是真的了。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外殿都没走完,就被皇上把东西给接过去了。
天色晚了,小太监过来催道:“福公公,您要不先去休息吧,这边有我们呢。”
福泉看着自己新收的小徒弟叹叹气,“你不懂,咱们皇宫啊,可得要热闹起来了,都且看着吧。”
……
齐和玉之前照顾温欢整个晚上没合眼,但即便这样,今天上早朝,福泉带着人进祥云殿的时候,他还是挣扎着爬起来了。
男人看着鱼贯而入的太监和宫女,再转头看了眼睡的正熟的温欢心里突然就知道他昨晚上说的那些话有多么的搞笑。
人在喜欢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早上哪里会舍得叫醒正在熟睡的爱人?
怕是只会尽可能的将动作放轻,只为了不打扰爱人的好眠。
齐和玉伸出手制止了不断涌入的宫人,朝福泉打了个手势带着宫人们进了偏殿。
即便这样,他也轻声吩咐了句,“都声音小点,别把人给我吵醒了。”
等到外面天色大亮,齐和玉都从上早朝回来之后温欢才将将转醒。
大概睡眠真的是修复人体的一个好方法,温欢坐在床上伸懒腰只觉得先前身上的无力和酸软现在都消失了大半。
“你们上朝每天都这么早吗?”温欢盯着端坐在那里看奏折的齐和玉语气迟疑的询问。
男人点点头,翻了下长长的奏折道:“多年来都是如此。”
温欢咂舌,他从床上跳下来,胡乱披了件衣服保证他自己不着凉,踢踏着鞋子蹭到齐和玉的旁边,显然是已经不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了。
“那你当皇上的,就不能改改?”
福泉进来的脚步一顿,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举着托盘不知道是先退出去还是放下托盘再捂住耳朵。
齐和玉却神色自然的笑了笑,甚至只当是温欢小孩心性的发言。
“这哪里是我能说改就改的?这个时间上早朝那是从古流传到现在的。”
“也是。”温欢想到什么认同的点了下脑袋。
福泉终于松出一口气,举着茶托过来给齐和玉上了杯茶水,这嘴巴咧开笑容挂在脸上还没说出口呢就又听见温欢自言自语道:
“你现在在外面的名声那么不好听,暂时确实得先避避锋芒。”
“噗——”
齐和玉刚进口的一口热茶被喷了出来,福泉身上手脸全部都僵硬的厉害,在场的三个人里面只有温欢最镇定。
他甚至还有心情嫌弃一下齐和玉喷出来的茶水。
男人自知形象受损,被气的想笑,“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些什么?”
温欢也很镇定的反问,“我要是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我能这么笃定?”
男人的眸色很深,像是和田玉,倒是跟他的名字有些相似。
温欢继续道:“外面呢,都说皇上暴君,干的都是搔刮民脂民膏的事情,但我呢,在宫里面住的时间不短却根本没发现皇上干过这些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