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个守门的修士,直直地盯着洛赋。
三十六双眼睛,惊恐无比。
他们无法理解,眼前这个宫神五重的年轻人,竟然一己之力,破了他们三十六人的全体剑意!
惊骇!
前一刻的猖狂,从他们脸上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恐慌。
他们很想问问,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却,不敢开口,吐出一字!
洛赋目不斜视,直接越过三十六人,连余光都不曾瞥向他们。
随后,便是拾阶而上,朝着玉华宫内,正殿走去。
玉华殿。
整个玉华殿内,贴墙站着一整圈的宫神境修士。
这些宫神境修士的服装,与守门的三十六个,一模一样。
而这些殿内的修士们,有的双手端着果盘,有的双手捧着酒壶。
有些则手持巨大的团扇,为大殿中间的桌前老者,轻轻扇风。
那态度,表情,就好像这玉华殿里的空气,都太过卑微,不配接触桌前老者一般。
瓜果,美酒,佳肴,皆自带。
一双双嫌弃的目光,将蓬莱神宗,贬低的一无是处。
连空气都是脏的!
整个玉华殿内,只留下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也只有桌前的白须老者,是坐着的。
甚至连破虚剑圣,夏侯天阳,都只能站在一旁!
洛赋一进玉华殿,便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
同时,他的目光,重点扫向了,站着的夏侯天阳长老。
最后,又看向了,夏侯天阳面前的椅子。
桌边,是给夏侯天阳备下了椅子的。
但那椅子,却是被一道惊人的剑意,封着!
一道一阶真仙剑意,穿透椅子,插入地面。
看样子,夏侯天阳只有破掉那剑意,才能拉动椅子,才能坐下。
如若不然,就只能站着说话。
显然,夏侯天阳,拉不开!
这一幕,令洛赋星眸虚眯,继而,微微地笑了。
此时的夏侯天阳,发现洛赋到场,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
桌前老者,端着茶杯,一脸慈祥的微笑着,目视着夏侯天阳。
似乎,就像是没发现洛赋进来一样。
老者徐徐开口,笑的温暖:“夏侯,你的剑意很好,老朽深感欣慰。”
“上次见你,大约是一万年前吧,那时你还是个少年。”
“来,坐,与老朽叙叙旧。”
夏侯天阳微笑着应了一声,更硬着头皮,去拉那面前的椅子。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甚至释放出了他的最强剑意,都无法将椅子拉动分毫!
抓住椅背的手掌,甚至都爆出了青筋!
可椅子,仍是纹丝不动!
老者,则摆出一副笑吟吟,期待的表情。
这一幕,令夏侯天阳的脸上,闪过了一抹难堪之色。
在自己的地盘,被一个外人如此刁难,偏偏他却无可奈何!
就在夏侯天阳,愤怒的双臂颤抖,即将松开手掌,尴尬放弃之际!
一只修长的手掌,忽然迎了过来,并在夏侯天阳的手掌旁边,也抓住了椅背。
紧接着,那修长的手掌,看似漫不经心的,向后缓缓拉扯。
吱!
随着椅腿切割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响,那岿然不动的椅子,居然被修长的手掌,轻易拉开!
对面老者,微笑着递到嘴边的茶杯,突然停住了。
一圈满脸嫌弃,贴墙而站的宫神境仆从们,俱露惊容。
夏侯天阳,则是用感激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洛赋。
洛赋,为他解围了。
那老者笑眯眯的,将注意力放到洛赋身上,并将僵停的茶杯,继续送到嘴边,道:“洛赋?”
说罢,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洛赋也是一脸微笑,直接坐下。
夏侯天阳见状,则自动后退半步,站在了洛赋身后。
而后,洛赋微微一笑:“老人家,许是我蓬莱神宗的酒水,不适口?”
“所以把我宗前来端茶递水的弟子,都赶了出去。”
老者笑的温暖:“唉,人老啦,喝不惯他乡之水。”
“哦?”洛赋笑着,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茶,道:“我尝尝?”
“贵宗之水,定是甜美可口!”
老者开怀大笑:“洛道主喝惯了苦水,再喝老朽这甜水,自然受用。”
“只是老朽这张养叼的嘴巴,容不下贵宗的苦水呀。”
“惭愧,惭愧。”
洛赋一口饮下,微笑着:“老人家心里容不下的,怕不止我宗之水吧。”
言罢,周遭一圈仆从,纷纷目光一凛,凶相毕现。
那老者则是哈哈大笑:“容不下,便泼了它。”
“区区一杯苦茶,何足挂齿。”
洛赋笑道:“良药苦口,想必茶水也是这个道理。”
老者抚须大笑:“洛道主怕是想多了,老朽说的,只是茶水。”
洛赋一笑:“我说的,亦是茶水。”
二人相视一笑。
而后,老者道:“罢罢罢,今日不是品茶的好日子,咱们明天再品?”
明日,正是蓬莱讲道之时。
洛赋微微一笑,道:“敢问,老人家从何而来?”
老者道:“擎天剑宫。”
洛赋点首:“原来是东州道域的客人。”
“这么说,老人家不是散修。”
老者抚须而笑:“天下修士是一家,何须分的那么清楚。”
“亦如夏侯。”
说着,老者将和蔼的目光,看向夏侯天阳:“想当年,夏侯的玄祖,乃是老朽高祖底下的,一名仆从。”
七祖:父、祖、曾、高、太、玄、显。